和檀回头巧笑道:是深夜送过来的。因为怕会吓到孩子们。
哦。
和檀解释道:我去跟婆婆报一下数目。
张季迢立马止步。
接下来,每一天清晨醒来的时候,都会看见多了好几个人,而且,都是熟面孔,这让张季迢有点寝食难安的味道
光是看见那些曾经的战友,就觉得心里有一种情感要破土而出。
却是这几天来,两位长老有的时候会过来看一看,大概是张季迢在这里有一点不放心,至于是不放心张季迢还是不放心这几个人,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每次见面张季迢都没见过这两位长老的好脸色,估计还一直在怀疑他。
就在和檀说大约明日后日就会把人送走的时候,这天夜里,拂月忽然来访。
或许是有了预兆,今日张季迢怎么也没有困意,跟着和檀下了几盘棋喝了几樽酒,倒是出来赏月光来了。
拂月推门而入,披星戴月。
和檀一看到是三长老,先是问好了,然后头一转看着张季迢。不用说,定不是来找自己有什么事。
拂月径自走到张季迢面前,道:我有事跟你说。
好。
和檀很机敏地走开了,整个空荡荡的院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安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张季迢这会儿倒是平静得过分,道:什么事?
你想回去吗?回中原。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真是让他一震,大抵是没想到,他还能够回去吧。
半晌,他没有回应。
拂月看他怔住,继续道:我可以消除你的记忆,明日你就可以跟着他们一道回去了。
张季迢这回是反应过来了,早在他从拂月屋里的时候就看到过他在研究这一类的东西,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了。
这里果然是容不得外人的啊。
张季迢自嘲了一句,心中那句话却是死死压在了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拂月看他没反应,又道:你可以回去读书做官,娶妻生子。
娶妻生子?
张季迢忽然笑了一下,眼里尽数的不甘,道,忘了所有人,不顾我兄长的安危,去享受?
拂月顿了一下,平静道:可是你在这里一样是不顾兄长的安危。
实话,是一把剑,能够把人从麻木中刺醒,那一切的想象都会随之灰飞烟灭,暴露在空气中的尽数是刺目的真相,让人不得不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