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的双眸微微一张,失去了眼镜的阻挡,眼中的笑意和深邃感更加分明,他慢慢地说:“哦,那如果不叫温总的话,陆总想叫我什么呢?”
陆杉:……
公寓里太安静了,温言的声音明明不大,听来却是震耳欲聋。
陆杉的耳根都被震红了。
温言很满意,决定暂时不再逗他,便说:“我先睡了,陆总自便。”他走向玄关,“我这人有个毛病,环境太静反而睡不着,要听点白噪音才行。”
温言从西装内侧口袋里取出手机,陆杉下意识说:“总把手机放在枕边不好。”
温言回身看着他,征求意见似地问:“那我放远一点?还是说,陆总有其他哄睡觉的好办法?”
陆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自从上了温言的车,尤其是回到家以后,温言就变得非常兴奋,说话也格外放肆,仿佛故意在试探什么。
陆杉心想不管你怎么不对劲反正我得对劲,便尽量保持着平稳的神色和心情,目光逡巡过客厅,到了最左侧时一停,说:“有办法了,你去睡吧。”
“哦?”温言轻轻歪头。
“你去睡。”陆杉坚持道。
“哦。”温言便不再执着,转身进卧室关上门,周遭顿时变得昏暗而沉静。
卧室的床其实很大,拥在身上的被子很轻很温暖,温度和湿度被自动调节系统控制得恰到好处。
窗帘厚实,枕边的夜灯、床头柜和柜子上悬链眼镜的轮廓若隐若现。
这些,是温言住进这套公寓的一年多里,首次主动发现到的。
他侧躺着,被被子遮了一半的脸压在柔软深陷的枕头上,碎发散乱。
以往也不乏这样难受而疲惫的时候,但却不如今日可以放肆踏实地入睡,不再担心公事,不再胡思乱想其他。
一种名为安全感的东西在心间升腾。
他真地有些困了。
朦胧之中,卧室外传来错落细小的响动,紧接着,钢琴琴音随着空气流入了他的耳朵与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