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是成年人了,他坚强,成熟,事业也很成功,但唯独面对你们的时候,他会卸去属于成年人的一切,变回一个小孩子,怀揣着许多天真的期待,脾气也会直来直去,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
“事已至此,以前无论发生过什么都无法再改变,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想清楚以后。温言如今已经是千疮百孔,他真地不能再受打击了。”陆杉顿了一下,眼神露出些许锋芒,“我说的更明确一点吧,如果你们想不清楚,那就……先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了。”
陆杉这么一说,炎飏和温宁的心便仿佛在炼狱里煎熬。
又片刻后,陆杉看了下表,语气缓和道:“你们也守了快两天了,先回去休息吧,晚上我陪他。”
“那明天……”炎飏有点犹豫。
“明天我请假。”陆杉坚定地说。
两个年轻人都不愿看到他们,炎飏和温宁不得不暂时离开,结果炎飏只走出了几步,陆杉就又叫住了他。
“师父。”
炎飏回过头,现在再听到这个叫了十几年的称呼,竟颇不自在。
陆杉双手插在裤兜,低着头犹豫了一下,问:“所以你其实并不认识我的父母?”
炎飏愧疚地别开眼神,“嗯”了一声。
陆杉随之露出了一抹淡而遗憾的笑容。
“怎么了?”炎飏担心地问。
“没什么。”陆杉平静地说,“我以前想不开,几乎从来不提父母,后来遇到温言,我慢慢地想开了,就想着找个机会跟你好好地聊一聊他们,听你说一说我所不知道的有关于他们的事情,但现在……算了。”
陆杉仍然笑着,炎飏的鼻子猛地一酸,眼圈儿彻底红了。
……
炎飏和温宁走了以后,陆杉先找地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把自己收拾妥当了,才重新回到温言面前。
温言侧躺在床上,不说话也不动,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眼眶还泛着红。
陆杉便不提这一茬,他尽量表现得轻松无事,坐在温言身边,伸手轻轻摸他的头发和侧脸。
“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温言缓缓地摇着头,“还好,就是腰酸,医生说是正常的。”
“那就多休息。”
“嗯。”温言终于抬起眼睛看陆杉了,他非常认真地看他的脸、喉结、胸口、身体,仿佛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吃过饭了吗?”温言问。
“吃过了。”
“吃的什么?”
陆杉一怔。
他硬是专门想了一下才回忆起来刚才匆匆吃掉的那些东西,道:“哦,套餐饭菜。”
“什么菜?”温言又问。
陆杉拧眉,这个他真地忘了,准确地说是根本没记起过。刚才在情绪上,他一股脑地往嘴里塞东西,食之无味,甚至觉得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