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也提醒她,难道真是周惠昭故意的,她故意要落水?
可为什么?
她紧紧锁着眉,想起曲桥上站着的赵豫,心一下凉透了,那样坏的男人,周惠昭也要看上他,甚至不惜背叛她们多年的友qíng吗?
那一刻她很是难受,一点不想理会杜绣的嘲笑。
杜蓉扶着杜莺过来,笑话她:瞧瞧你,去看个荷花弄成这幅样子,早知道我就陪你去了。她把她略窄的衣袖拉起来,越发觉得她穿成小宫人的样子很有趣,这样也挺漂亮呢,你穿回家,祖母定是笑得不行。
她说话抑扬顿挫的,杜若也略微展颜,只等她看到周惠昭过来,又垂下眼眸。
周惠昭也穿着宫人衣服,笑道:若若,我们这样真像是同胞姐妹了。
谢氏只有她一个女儿,杜若确实把周惠昭当成姐妹似的看待,她去周家,周夫人对她也很好,周惠昭总是把家中可口的点心送过来,她们曾挨在一起看书,一起写字,一起在这乱世中长大。
真不敢相信,这些是真的!
到底赵豫何时诱惑了她?杜若想起那个梦,掌心冰冷,她没法回答周惠昭的话。
看她像是病了一样,杜蓉连忙伸手抚在她额头上,并不是滚热的,而是很凉,比她的要凉,她大吃一惊,立刻让宫人去禀告秦氏。秦氏下令,她便赶紧带着杜莺,杜若先行离开了皇宫。
知道她掉入池塘,老夫人与谢氏请了大夫来杜家,她喝下药汤,昏昏沉沉就睡了。
可这一觉睡得并不好,她总是拧着眉,时不时的发出轻哼,玉竹与鹤兰轮流守在她身边,到得清晨,只见她忽地挣扎起来,脸颊泛起cháo红色,也不知是不是做噩梦,玉竹连忙轻轻按住她肩膀,唤她名字。
她额头上流淌出汗,猛地睁开了眼睛。
玉竹松了一口气:姑娘是做噩梦了罢?
她有些茫然,因这好像并不是噩梦,梦里,她站在竹林间一处竹屋前,背靠着竹墙,有个男人低下头轻吻她。
好似唇上还留着柔软的触感,她记得那瞬间的悸动,想要逃又不想逃,迷糊中,似看到蓝色的衣袍,缓缓从那人身上滑落,露出雪白的中衣。
她的脸一下更红了,她怎么会梦到这样的梦!
第22章
听说杜若醒了,谢氏急忙忙来看她。
她满怀着担忧,毕竟杜若去一趟宫里不说,又是掉入池塘又是生病的,使得她生出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坐在chuáng边,谢氏握住杜若的手掌,柔声道:有没有舒服一点了?
嗯,就是睡得不大好,头还有些难受。杜若靠在牡丹满园的迎枕上,安抚谢氏,其实我这不是病,娘不用担心,等到明儿就会好了。
她知道是为什么。
那时梦到赵豫qiáng占周惠昭,她从来没有细思过,就把所有的错都归在赵豫的头上,因为她相信周惠昭,可昨日却出了那样的事qíng,连杜绣都看出来了,甚至宁封也告诫她,她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可笑。
可能她并不愿意接受事实,所以她病了,浑身的不舒服。
只是一觉醒来,仍是原样。
她并不好逃避。
谢氏轻抚她头发,又摸一摸她的额头,不冷不热的,确实不是风热,她问道:不是病了就好,往后可要小心些,我常叮嘱你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她顿一顿,昨日在宫里,娘娘可与你说什么?
晨光里,母亲的眸中满是关怀,又有些担忧,像很是紧张这件事qíng。
是不是母亲也怕赵豫娶她?是了,那时她把赵豫纠缠她的事qíng告诉他们,他们定是一直在想办法保护自己,杜若道:娘娘一开始让我陪在她身边,但是后来不知为何,她就不赏花了,也不要我陪着了。
这倒有些奇怪。
谢氏思忖着,又问:听说你还遇到国师了?
发生了这种事qíng,大抵玉竹也不好瞒着,母亲询问她就一五一十说了。
杜若低头揪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半响道:是,好像娘娘让国师看我面相,所以国师看了一看,也不知我面相好不好。
她这宝贝女儿的面相怎么可能不好?谢氏没有半分的怀疑,但转念一想,若是面相好,那岂不是果然皇后是起了这种心,她就有些坐不住,想使人去打听打听,与杜若道:你好好歇着,你祖母让你别去请安了,这几日不要chuī到风。
杜若乖巧的答应一声。
看到谢氏急匆匆走了,她心想母亲定然害怕赵豫会娶自己,她许是要去查的,到时候若查到娘娘打消主意,那么宁封也是真的说了她面向不好。
那自己岂不是欠他人qíng了?
以后梦到他,到底要不要说?她叹口气,歪在迎枕上,闭起眼睛。
谁料眼前一阵黑暗,刚才做得梦又清晰的浮现出来,她只觉脸上烧得很,忙把眼睛又睁开来。
也不知晓那男人是谁,会是自己将来的丈夫吗?这梦没头没脑的,着实讨厌极了,幸好只有她一个人知,不然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
她下来用早膳,吃得一半时,玉竹与她道:金铃在外面,说周姑娘使她来看看,姑娘的病有没有好,说周姑娘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