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封笑笑:皇上下令,微臣自然遵从,只是微臣不才,怕到时令皇上失望。
你莫要谦虚了。赵坚道,没有你,大燕也不能那么如此快定都他顿了顿,听闻皇后曾找你看过杜三姑娘的面相?他笑起来,豫儿是该娶妻了,照你看来,他娶哪家的姑娘最是合适?
宁封就笑了:娶妻娶贤,要微臣说,贤惠的姑娘更配大殿下罢,这样才像一个大家族里的宗妇。
赵坚唔一声,摸了摸颌下短须,又打量宁封一眼,笑道:其实国师的年纪,或许也该成家了,朕听闻你们道家也是分两派的,像紫风真人就娶了妻子,还生了五个孩子。
宁封虽然还未娶妻,可赵坚是记得,第一次看到他时,他身边就围着好几个姑娘,后来在各处城池,只要他露面,总是有姑娘会黏上去。
不像是忌女色的道士。
赵坚对宁封是有几分好奇的,毕竟他能一言猜中他的命运,他也知道,假使不是宁封的肯定,或许他做不出后来的那些事qíng,那些人,那些鲜血,可能都不会淋湿他的手掌。
宁封笑道:道家讲究修身养xing,微臣还不想破戒。
说到修身养xing,你也真得会炼丹?赵坚询问。
是能练一些qiáng身健体的药丹。宁封此时露出一些谨慎,但我如今尚没有师父的本事,只得十分之三四吧。
赵坚点点头,沉思片刻道:要是能练出很qiáng身的丹药,予兵士们吃一些,恐怕统一中原也不是那么难了罢?他笑道,国师说早晚有这一日,也不知到底是哪一日。
有些事qíng是不太准确的。宁封手指在案几上敲了两下道,天机能显露一次,已是很惊世骇俗了,不过皇上有那么多的良将,像现在的雍王就很神武,有他领兵是不难统一的。
他顿了顿,有些想说别的,但想到贺玄在他面前做出对杜若的行为,嘴角就挑了挑。
以前觉得贺玄深不可测,而今看来也不是,为个小姑娘那么冲动,可见也是个容易露出破绽的人,这样的人再如何会打仗,终究是难成大器的。
赵坚听到他的话,笑了笑:就承国师的吉言了。
宁封便站起来告退走了。
从殿里出来的时候,沿着宫墙,走到一大片梅花树下时,他看到有两个漂亮的姑娘正在树下玩耍,瞧着装束并不是宫人,甚至在她们旁边,还有专门服侍的宫人,他立时就猜到是谁了。
虽然没有公开的选秀,可宫里到底还是添了些新人。
想到秦氏曾经为赵坚在后方做出那么多的事qíng,他头微微摇了摇。
不过这些都是注定的,人的贪yù总是无穷无尽,除了江山,还要美人,但这只有握着权势的人才有,没有的人呢,在地底下,在淤泥里挣扎着,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就死去了。
他驻足片刻,离开皇宫。
过得几日,便到重阳节了,杜若起来的时候,看到窗台上多了两盆jú花,一盆是淡紫色的,一盆是粉红色的,比碗口还要大,花瓣细细长长垂落下来,分外的漂亮。
玉竹道:是大姑娘叫人搬来的,说姑娘屋里没有这种颜色,她正好多了几盆。
杜蓉总是很大方,有漂亮的东西愿意分享,杜若笑道:我等会儿见到她,谢谢她。
她用完早膳去谢氏那里,不料谢氏正在写信,见到她过来也没有停笔,杜若就站在旁边看。谢氏虽也是出身大家,可命运坎坷,早年丧母,嫁人之后,父亲又得病去世,她xing格里是很坚qiáng的,写得一手字也是大开大合,不像杜若的,秀丽中总是含着温和。
看得几行字,她惊讶道:娘,您是写信给舅舅呀?
是啊。谢氏笑道,你爹爹给你舅舅谋了个职务了,明年过来上任。
原来舅舅要来长安了!
杜若笑道:太好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看到表妹跟表弟了?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了呢,我还是在金陵的时候见过他们。
后来一打仗,他们就失去了联系,虽然在晋县的时候安稳过一阵,可谢氏并不敢让他们跋山涉水的过来,生怕在路上遇到意外,毕竟他们那时住得实在有些远,但现在不一样了,那一大片地方都是大燕的领土。
谢氏放下笔:瞧你这孩子,有这么高兴吗?
当然,我喜欢热热闹闹的,我也记得小舅抱过我呢,他还弹得一手好琴。
弟弟是个风雅的人,可惜仕途总是不顺,谢氏摸摸杜若的脑袋,这时外面有下人禀告,说是方夫人与方姑娘来了,谢氏便笑道:请进来吧。
方家与杜家有些渊源,方夫人是老夫人远房表妹的孙女儿,是很远了,不过方家并不靠杜家,方老爷是有本事的,年纪轻轻就考上举人,后来一直在做知府,直到赵坚造反,便跟着赵坚,现是任大理寺少卿。
只听到慡朗的笑声,方夫人便走入房内,笑着与谢氏道:我在晋县的时候闲的很,酿得几坛子jú花酒,而今正好是一年,就想着给你们送一些来,老夫人可安好?我怕打搅她老人家,故而只让下人与你通报。
母亲这几日睡得有些晚,恐是还没有醒呢。谢氏道,你来得真早,不过jú花酒我是最喜欢的,原本要去买,但肯定没有你酿的香。她看向方姑娘方素华,夸赞道,越发清秀了,像你呢,我记得过年时,母亲就问起素华,说是不是该定亲了,我现在看着,这样好的姑娘,难怪你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