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坚闻言极为高兴:朕也有此意。他顿一顿,国师此来是为何要事?
回皇上,微臣常为大燕卜卦,谁料近日皆是涣卦。宁封语气严肃,风在水上行,四方流溢,大燕恐有人心涣散之忧,故而微臣才会入宫求见皇上,希望皇上能慎重对之。
赵坚眉头拧了一拧,询问道:卦象可曾提到什么具体的事qíng?
只是关乎大局,天机毕竟是天机,卦象只能碰触一二。就像他知道大周必定要分裂成两个国,可谁做皇帝,卦象无论如何也不会显现。
是他自己选了赵坚,当然,赵坚也没有辜负他。
他也很信任自己。
宁封道:毕竟大局未定,还请皇上注意任何风chuī糙动。
可他要管的事qíng实在太多了,赵坚捏捏眉心,朝他看一眼:朕实在忙不过来,国师既然如此关心国事,便不要再避在八仙观了,朕今日起封你为都察院左都御史,让你检查百官,如何?有你在,朕便没有后顾之忧。
宁封倒没有想到,今日来宫中一趟,自己还被封官了,他有些犹豫。
于他来说,现在最合适的好像应该是在幕后,而不是曝露于人前,他有心推却,轻声道:皇上,微臣兴许不能胜任
别婆婆妈妈的,就这么说定了。赵坚笑道,朕明日便令人把官印官服送来。
一锤定音。
宁封无奈的离开皇宫。
被封为二品官,其实是一件很荣耀的事qíng,可自家主子竟然没有丝毫的雀跃,跟在后面的小道士云莱笑道:多少人刻苦念书就为做官呢,而今您做上了,还不乐意。
这不是好事儿。
云莱不理解:看来宁大人
宁封挑起眉:现在就叫我大人了?
您都是都察院的官员了,难道还叫国师?
国师也一样是封号。宁封道,这跟我更相配。
云莱笑起来:国师您应该给自己预先卜个卦,提前知道的话您今日就不用来宫里了。
给他自己?
宁封瞧着这黑得好像墨汁一样的天空,心想他这一生颠簸流离,已经没有更差的过去了,而他也不能预测到将来的福祸,勿论他怎么卜卦,他都没有办法得知
其实就算师父广成子,他又能得知个人的将来吗?世间万物,都只不过是沧海一粟,渺小的可怕,有时候拼劲全力也未必能掌握自己一丝的命运。
能完全得知的,恐怕是有天大的恩赐,就像杜若,她也许知道罢?但是她好像并不太相信自己。
他心想,在她的梦里,他的将来,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驻足会儿,大踏步离开了皇宫。
第44章
长安城的香铺果然从永安进了很多的胭脂水粉,谢氏得知,便使人告诉杜家的姑娘们,正当二月,已是暖chūn了,她们说好今日下午一起去香铺挑选胭脂。
杜若换上出门的装束,先去了杜莺那里。她这回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早,杜莺头发还没有梳,见到她,心里有几分了悟说道:我最近没什么不好的,你不要担心,定不会像上回那样。
她瞒着老夫人,那天回来虽也请了大夫,却并没有引起风波,但杜若还在惦记那件事。她坐下来道:你是不能再像上回了,不然被祖母晓得,不知道会怎么样,祖母是真的以为你好了呢。
这样欺骗祖母,总是不对的,要是哪一日杜莺突然又病重,对老夫人的打击更大。
杜莺幽幽叹口气。
瞧着眼前那张小脸,说实话,她不是不羡慕杜若的,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要是她没有杜云岩这种父亲就好了,她哪怕是活不长,也能开开心心的把短短的人生过好,可现在她怎么能放心呢?杜蓉嫁去章家,章家与父亲又结仇了,以后定会越走越远,弟弟又没有很好的资质,等到将来分家,恐怕他们二房都要落在唐姨娘的手里,瞧瞧她现在就把手伸到自己的身上了。
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若若,祖母那里,我往后便是跪一天,也会向她赔罪,我只望你莫要说出去。她手放在杜若的手背上,你答应我行吗?
杜若秀眉拧了拧:可二姐你这样,代价未免太大,难道要为嫁人搭上自己的命?
嫁人有时候只看天命了,自己是尽人事,到底不能qiáng求。
难道还为别的事qíng?杜若盯着她,眼睛猝然一亮:是不是你要对付二叔?二叔委实可恶极了!
自己的父亲还能杀了不成?他再不堪,可也是他们二房的顶梁柱,除非哪一日弟弟长大了,有出息了,他们二房也不可能永远依靠着大房,杜莺伸手摸摸她的发髻,低声道:我们二房可是还潜藏着恶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