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扶着额头。
宋澄看她像是不舒服,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被云志伤到了?
头晕。她道。
夜色下,能看到她面上有些红晕,宋澄笑起来:你该不是喝过酒了罢?
刚才是喝了一些,但是并不觉得晕,可哥哥刚才摇了一下,酒劲好像就上来了。她有些害羞的笑,露出两个梨涡,不过也没事儿的,回头就去睡了,今日真谢谢你们,明儿我告诉哥哥,让他给你们赔礼道歉。
不用,喝醉酒而已,又有什么。宋澄看着她,yù言又止。
那眼神是复杂的,叫杜若有点不自在,她低头道:天晚了,你们回去歇着吧。
在杜家,宋澄不好怎么样,有些话也不容易说出口,他只得告辞,想着或许哪一日等她出门,谁料贺玄却不走,说道:我送你去罢,等云志清醒了,我还有些话跟他说。
这就是两人不同的地方了,宋澄不方便,他却跟杜家很熟悉。
宋澄心里有些不悦,觉得自己好像被贺玄挑衅了,自从上元节观灯那日起,他就一直有种很微妙的感觉,但也说不清楚是什么。
他没有走,看着杜若问道:今年端午节你会去观龙舟赛吗?
突然问这个,杜若怔了怔道:去年也去的,今年也许吧。
宋澄就笑起来:那好,我们公主府新制了一艘很大的游舫,我到时请你们家来玩,云志肯定也愿意的。
趁着这个时候邀请人,贺玄道:现在说端午的事qíng是不是太早了些?
也就十来日了。宋城挑眉,要是王爷愿意的话,也可以来游舫来,不过我记得母亲说,你们王府也有游舫的,想必王爷是不屑的。
那是不想请他了,贺玄嘴角勾了勾,没有说话。
两人对视间,有种隐隐的qíng绪散漫开来,竟是十分的压迫人,杜若感觉不太好,说道:宋公子,你快些回去罢,很晚了,兴许公主会担心你。
宋澄笑道:那我走了,端午节再会。
他告辞而去。
贺玄瞧他背影一眼,同杜若往里走去。
庭院里算不得静谧,因杜家办喜事,便是下人们也得了赏,忙完了可以喝点酒吃顿好菜,故而到处都可见烛火,但贺玄走在旁边,就好像使得周遭极为的安静,她到底没有忍住,问道:章家那边是不是很热闹,到底请了多少人啊?
百来号人吧,算不得多,但很热闹。
那些人又喝酒又猜拳,真正是嘈杂不堪,幸好章凤翼不是这等样子,他在这些人中算是斯文的了。
杜若道:那姐夫到底喝醉没有?真是偷偷溜走的?
是,挨不住就溜了。
杜若噗嗤笑起来,觉得章凤翼鬼鬼祟祟的,肯定很好笑。
他垂眸看着她,停下来问:还晕吗?
杜若见他停了,便也停下来,只觉脸颊热热的,脑袋也有些账,看来这果子酒还是有点后劲的,她将将要说话,他却抬起手,朝她额头上微微碰了一碰。
他的手带着凉意,接触到皮肤的时候,令人一下子清醒过来,可杜若的脸颊却更热了,也有些失神,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又不是在生病!
他收回手:我好像没见过你喝酒,原来你喝了,额头都会烫。
像火似的,烧到他掌心里。
原来他是好奇,杜若道:原本还小,家里不让喝,但是我现在十四了,稍许喝一点是没有事qíng的。
他笑笑,看着地上她的影子,长长的。
两人一直走到院门那里才停下来,杜若说道:你去哥哥那里的话,假使他没有清醒,你就不要管他了。
我知道。
杜若便告辞进去。
谁料她转过身时,又听到他说:端午节,还是坐我的游舫罢。
她一怔,回眸看去,瞧见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那种笑容像是月光,往周遭散着月华似的,又像流水,涌到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