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吭声,谢氏奇怪:你不是一直说穆姑娘好吗?怎么,又改心意了?
杜云壑淡淡道:什么改心意,是近日事qíng多,大周虎视眈眈的,又有外夷造反,玄儿现正忙着cao练,哪里有空成亲呢,你就不要管了。
谢氏对这个丈夫最是了解的,他这语气就是藏着事儿呢,她瞅杜若一眼,晓得当着女儿的面不好提,就按耐下来,但杜若吃完告辞走了,她到底没能忍住,有点生气的道:上次若若的事qíng也是,那么好的管家,你不同意,到底是为什么?大燕跟大周打了多少年的仗了,又不是现在才打!她拉着杜云壑进去内室,到底发生什么事qíng了,你竟然还不能与我说吗?
杜云壑左右为难。
这样残酷的事实他当初多么艰难才接受了它,谢氏是女人,同贺时宪没什么jiāoqíng,然而她这般聪慧一定会察觉出巨大的危险,她定然会害怕的。
他怎么能说呢?
有时候,真相只会带来慌乱。
而且现在也不是时候!
他皱眉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你难道不记得了?玄儿自己说不要娶妻的,他的xing子你不是不知,还是顺其自然罢,他想娶穆姑娘自然好,不想娶,我们也不要管,至于若若他顿一顿,你看蓉蓉嫁出去了,哪怕有莺莺,家里也冷清多了,而我们只有这一个女儿,你倒是舍得?
这么一说,谢氏心头就痛。
她当然不舍得!
杜云壑又道:那管夫人听说有些刻薄,我怕若若吃苦,再说,大周屯兵宛城,近期或许就会打起来,万一我被调出去
什么?谢氏立刻就把注意力转到丈夫的安危身上去了,你又要去打仗吗?
说不准的事qíng,所以我让你再等等。
谢氏这时已经不再追问别的了,只管问打仗,杜云壑倒是安慰了她好一会儿才停歇下来。
杜若沿着小径回去。
天色已暗,玉竹见她坐到书案前,便拿着油灯过来,放在她手边。
见自家姑娘不写字也不看书,就在那里出神,玉竹朝鹤兰看了一眼。
刚才谢氏说起贺玄与穆南风,两个丫环也是听着的,只是她们此前还见过,贺玄专程过来问杜若生辰的事qíng,还有早前的,她们隐隐约约都是有些知道的,那两人的关系不像以前。
鹤兰思忖了片刻道:姑娘的生辰就在两日之后了。
杜若就想到贺玄说的话。
她还一直没有去王府传话呢,因为还没想好,可自己要是不说的话,不知道他会送什么过来,也不知父亲母亲会怎么想。
过得好一会儿她道:你让杜仲去一趟罢,就说我要一对会说话的大鹦鹉。
鹤兰讶然。
杜若道:以前在金陵,你们还没有来伺候我呢,我见过人家养这种鹦鹉,羽毛像画出来一样的鲜艳,嘴是勾起来的,跟八哥似的会说话,但比八哥好看多了。
八哥是乌溜溜的,一点不华丽。
鹤兰倒也想看了,笑道好。
玉竹却是问:那在那儿买呢?
杜若摇摇头:我也不知。
他只是让她说,至于买不买得到,她可管不着,反正随便说一样的话他要说自己敷衍,她就说鹦鹉,他们王府本来也缺个有生气的东西。
到时候她养好了,生出小鹦鹉了再还给他。
星光漫天,映照的天空极其的黑,星星也更亮,贺玄将将练完剑,就见元逢过来了,禀告道:刚才杜家小厮过来说,二姑娘生辰想讨要对大鹦鹉。
贺玄怔了怔,他便算把姑娘能戴的首饰都想了个遍,也不曾想到鹦鹉身上。
她居然还喜好这个。
他低头擦拭雪亮的剑身。
元逢犹豫道:王爷,只怕这儿买不到呢。
贺玄淡淡道:你派两个人去滇南,那里有种绯胸鹦鹉,个头挺大。
元逢还是头一回听说,不过滇南山高水远,便是披星戴月,来回都是要两个月行程的,那么就要错过杜若的生辰了。
王爷,这事儿可行,但只怕
贺玄道:她提的时候便应知道困难了,只要我送予她便是,时间算什么?
那么多次的生辰她都过了,他唯一参与的只有一次,然而以后的次数还多得是。
元逢领命,着手去办。
到得杜凌回来,已经错过杜若的生辰,不过他心里还是记得的,竟是带了一对雪白的兔子予她,杜若瞧见,惊讶道:你哪里弄来的,晋县有人养兔子吗?
是啊,他们养了拿去卖的,这兔子啊长大了极为的肥胖,四条腿都要看不见了,可小时候却可爱的紧,我心里想着你定然喜欢的。杜凌挠挠头,假使大了你嫌弃不好的话,我再给你弄一对小的。
杜若瞪圆了眼睛:你这话说的,既然养了就要养一辈子的,怎么能因为它们大了就不要了呢。她把一只兔子抱起来,又嫣然一笑,这礼物不错。
见妹妹高兴,杜凌自然满意,又说:我给表妹也带了一对。
杜若道:那二姐,四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