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碍。他收回手,垂放在高背椅的椅柄上,询问道,樊将军那里怎么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王爷下令。
贺玄唔了一声:那就好。
元贞来回一趟可是近月的功夫,披星戴月很是劳累,但这是为主子效劳他无怨无悔,只是心里也有疑惑,犹豫会儿道:王爷,有件事不知小人当不当讲
说罢。
原先王爷早就定下策略,樊将军也是要与王爷双剑合璧,攻下景城,兰川与姜阳关的,且十拿九稳一击即中,再徐图别处,更为长远。故而小人此番去,樊将军也是颇有疑惑,只对王爷忠心一片,依令行之,但小人实在不明白王爷您为何要改变主意。
在长安城图谋赵坚的江山,难上加难,毕竟赵坚麾下有重臣良将,且长安是他攻下来的,已是大燕的都城,万一贺玄失败,恐怕连后路都不好留。
贺玄沉默。
他确实改了主意,原本他是要离开这里的,要不是
只要你们不出错便行,他端起药碗喝得几口,淡淡道,你回来歇息几日,再去替本王做件事qíng。
主子并没有解释,元贞也莫可奈何,不过伺候他这么多年,在战场上他算无遗漏,别处许是一样,但他隐隐的还是有些担心,长安藏龙卧虎,而赵坚也非庸人。
不过赵豫去世,多少是引出风波来了。
他告退而去。
中秋节杜家庭院里张灯结彩的,但是唐姨娘那里却是极为的冷清,只她并不气馁,这日哪怕是吃着丝毫谈不上丰盛的晚饭,也并没有任何的不满。
桃仁一点不理解,苦着脸给她布菜。
上次四姑娘来也是白来了,唐姨娘的处境丝毫的没有得到改善,瞧着也真是个没有良心的,好歹那也是生她的亲娘呢,害得她们这些丫环跟着受苦,不知好日子何时到来。
不过大房二房马上就要分家,桃仁暗自心想,到时候他们跟着二老爷分过去,二姑娘再一嫁人,那二房也就只剩下那母子俩是外人,许是自家姨娘或可翻身的,她朝唐姨娘瞄一眼,忽地倒有些明白,大概为此,这主子还是稳如泰山的,毕竟二老爷心里有姨娘,或多或少的仍会过来。
她越想越安定,忍不住露出了笑。
杜若回屋歇息的时候,已是亥时了,要不是因这节日,她寻常是不会那么晚睡的,只谁想到沾着枕头,睡意却并不深。
闭起眼睛的时候,总能想到一个人来。
想到他站在夜色里,安静的等着她,她的手碰到他额头,十分的滚烫。
还想到他说的那句话。
她坐起来靠在刻着海棠花的chuáng头,全无睡意了。
听见动静,鹤兰轻手轻脚的进来,看见她这一副样子,有些惊讶的道:姑娘,您怎么了?她是晓得杜若的xing子的,很容易就入睡,不像二姑娘,听木槿说,总是容易惊醒也不容易睡着,可今日姑娘看起来却好像是有些心事。
杜若不知道会把丫环招来,她皱一皱眉:我没什么,你回去歇着罢。
鹤兰为难:奴婢怕走了,姑娘一直坐着可怎么办好,这样明儿夫人要问的。
不好好睡,第二天就能显形。
杜若咬咬嘴唇,只好躺下去,因她也不能把事qíng与鹤兰说,等到她走了,她又恨不得辗转反侧起来,但怕惊醒鹤兰,便只忍着,结果越忍越是心烦意乱,其实也不是第一次,那日被贺玄在船厢里亲吻她也是想了很多的,但今天是有点不一样。
大概她觉得她自己该认真起来了,毕竟贺玄也是认真的。
不然像他那样的xing子,哪里做得出这些事qíng呢!
她下了决定,渐渐就睡着了。
等到第二日起来,眼睛下面也算不上乌青,只是有些痕迹,她拿粉稍许抹了一点,用饭的时候使人去客房看看,贺玄还在不在。
下人去问过了,回头禀告说是在的。
她眼看天色尚早,老夫人那里恐是还没有醒,毕竟昨儿赏月也弄晚了,便先去找贺玄,她其实是怕他走了,她觉得有些话怎么也得问一问才好。
人不舒服的时候,哪怕是再qiáng健的身体也是觉得虚弱的,贺玄起得没有平时早,谢氏把他当子侄对待,早早叮嘱厨房,这时候已上了好几样小菜,都是清淡的,还有一碗米粥,淡huáng的颜色不稠不稀,让人看着十分有食yù,杜若到的时候,他已经吃了大半碗了。
没有料到她会来,他心里有几分欣喜,问道:你可用了早饭?
用过了。她坐在他对面,你不用管我,你吃完。
他嘴角挑了挑。
她没有再说话,只看着他吃。
出身于官宦世家,他吃饭的样子是极为优雅的,也有点慢条斯理,这让人很难想象他在打仗时的样子,可杜若见过他穿着铠甲,气质一下就变了。他跟哥哥一点都不像,哥哥有如稳如泰山般的父亲,所以他眉宇间总是有着少年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