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惊道:你怎么这么快?
他心想,他做什么不比她快,照她这架势,便是到晚上也未必能找全,他拂袖一扬,带来一股劲风,将散落在地上的糙都chuī了起来飘在空中,再随手一抓,几乎就都找到了。
杜若看得瞪圆了眼睛。
刚才恼他没有分寸,这会儿却觉得他那么的聪明,便是连带着刺眼的龙袍,也顺眼不少,由不得笑起来:玄哥哥,你真厉害呀!
他嘴角弯了:你叫我什么?
啊她抿上唇。
叫皇上的时候好像发不出声音一样,叫这个却不同,他把糙递给她:私底下还是用以前的称呼罢。他指指jī骨糙,弯下腰凑到她耳边,记得用这个去武斗,若是赢了,你可欠我一个人qíng。
呼吸拂到她耳朵上,微微的发痒,她轻声道:要还你什么人qíng?
等你下回来宫里便知。
下回
她发怔。
他却已经走了。
鹤兰同玉竹这会儿才敢过来,刚才自家姑娘被贺玄带走,她们不远不近的跟着,结果就瞧见叫人脸红心跳的一幕,可她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贺玄是皇帝,作为奴婢,哪里有胆子敢去gān涉呢,只能安慰反正姑娘都要嫁给他的,便当作没有看见。
杜若心虚,也不质问她们刚才在哪里,主仆三个照旧找糙。
倒是葛玉真不知何时也寻到了这里,瞧着远处贺玄的背影道:刚才我表哥来过了吗?
是。杜若不能睁眼说瞎话,搪塞道,路过这里。
那看来祖母与杜老夫人已经说完话了。葛玉真得意的一扬手里的糙,我可是找到许多,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斗糙。
姑娘们汇聚在一处,各出各招。
杜若还真在武斗上赢了,那jī骨糙正如贺玄说得,十分的坚韧,什么糙与之对上,都是要折断的,葛玉真小孩子脾气,立时就不太高兴,幸好文斗她的糙多,倒是没人能比得过。
回去的路上杜若与杜莺道:我们在找糙,二姐你定然是在偷懒罢?
去湖边看鱼了。杜莺笑。
凭着她的学识,又看过医书,原本要对仗的花糙她是最jīng通不过的,然而这回比起来,竟是连第二都没有挤进去,可见是怎么回事。
杜若扑哧一声。
眼睛弯弯的,笑得靠在她肩头,杜莺侧过眸,想到刚才在湖那一头见到的事qíng,暗地里叹了口气,这两个人她是早就察觉了,只是没有料到贺玄会当上皇帝,而今这三妹许是要做皇后的了,不晓得她可能应付?毕竟在杜家,她们四个姑娘,杜若最是过得无忧无虑。
她原是应该嫁到一个极为和睦的家族里,而不是皇宫。
只是这一切许是注定的。
谁让贺玄年少时就已经与杜若认识了呢,他们那时候又那么的好。
她抬手摸摸杜若的头发,也许傻人有傻福,不像她,从生下来就要面对那种父亲,母亲,她已是疲乏的很了,而今父亲离开长安,不管是福是祸,她总可以歇息一阵子,好好教养下弟弟。
等过得几年,他长大了,她就搬到祖母那里去。
这辈子,她好像最对不起的就是老夫人了。
出得宫,众人各自上了马车,杜家大房的,很快就行到了府邸门口。
谢氏扶着老夫人下来,说道:那葛老夫人倒是挺朴实的。
他们葛家不像贺家是世代簪缨,葛家能为官入仕,也是因为出了一个武状元,那是葛老爷子的父亲,天生神力,被上峰派去领兵作战,几是百战百胜,声名远扬,葛家也就出名了,后来葛老爷子也是从参军做起的,至于葛老夫人,她是罗家的嫡女
老夫人娓娓道来,谢氏听得也明白了,葛家在家世上原与贺家不相配,当初葛氏是高嫁,不过那夫妻二人却是qíng深,她曾听杜云壑说过贺时宪的事qíng,在军中时便常有同袍与他做媒,然而贺时宪总是很果断的就拒绝了,有次甚至还痛斥媒人,此后便再没有人敢提起了。
一行人一直走到上房,老夫人坐下来对谢氏道:行了,扶我走那么远。她往后面的杜若看一眼,若若,你同你母亲一起去歇息罢,一来一回的,哪怕是去赏花也是折腾人啊。
甭提她口水都要说gān了,葛老夫人问起贺玄的事qíng,她都是一桩桩都说了与她听的。
杜若并没有立刻走,她正有些怀疑贺玄说的话,暗想他难道真的会在今日来提亲?这也太急了,定然是拿话唬她的。
她笑一笑,挽住谢氏的胳膊:娘,我们听祖母的。
话音刚落,就见门口珠帘一晃,半莲见那丫环走得快,早就看多了,便知是大事儿,她连忙过去,听得几句极为惊讶的道:老夫人,夫人,礼部尚书邓大人求见。
这种时候?就是谢氏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礼部尚书应是朝堂的事qíng,那要商议也应该同杜云壑在衙门里商议,怎么会寻到家里来呢?谢氏眉头一拧,吩咐丫环:快些把老爷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