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除了赛马,还得she箭,故而在道路两侧竖立了靶子,每位骑手骑过去便得she一箭,但因为不想落后与人,故而拉弓she箭的速度,以及瞄准的时间就得大大的缩减,难度极大。
穆南风一马当先,眼见靶子就在前方,从背后取弓搭箭一气呵成,像是都不曾瞄准,手一松,那箭携带着雷霆之势清啸而去,只听哒的一声重响,二十丈外的靶心已然中箭。
此举赢得众人一片喝彩。
杜若朝贺玄眨眼睛。
现在才是开始。贺玄语气淡淡。
在他看来,穆南风那么快就冲到第一,难免后劲不足,二来枪打出头鸟,此举恐会惹来众人针对,像赛马这种比试,嫌少有骑手能从最初的第一保持到最后,结果往往出人意料。不过穆南风打仗喜身先士卒,从不躲在后方,这等作风也是符合她的个xing。
她一出手就博得满堂彩,杜凌催动坐骑直追而上,到得第一道靶子,she出一箭,竟是直接将刚才穆南风的羽箭she穿成两段。
那自然也是中了靶心!
两人一下成为看客们最关注的骑手。
樊遂瞧见这一幕,嘴角微微一挑,看来这杜大人与穆将军是有些旧怨,不然为何追得那么紧?他倒也没那么使力了,毕竟他早先就立下大功,前阵子被贺玄封为长兴侯,何必真的跟这些年轻人一争长短?当然,他也大不了几岁,只是早早跟着贺玄出生入死,打仗跟吃饭似的,心态早就平缓的很了。
然而其他的年轻人却是奋勇直追,毕竟皇帝皇后亲临,自是要表现一番的。
战局越来越是激烈,杜若手心都出了汗,哥哥紧追不舍,这劲头像是一定要赢穆南风,她心想,哥哥身为男人怎么就不能大度些?人家一个姑娘家作为将军本就承受了许多非议,便是让一让她又何妨呢?她气得端起凉茶一股脑的喝下去,猛得往桌案上一顿。
贺玄斜睨她一眼:记得你的押注。
杜若回敬道:还没到时候!
此时才过得一半,谁知道后面会怎么样呢,她暗暗为穆南风祈祷。
只是转眼间,后面的许多骑手也追了上来,行到转弯处,便是各凭本事,cha足内道,穆南风一下就落后杜凌半个马身,杜凌瞧见她的白马从眼前消失,整个人都觉得轻飘飘起来,这种滋味实在是舒服,早该让穆南风知晓他的厉害了!
也让父亲看看,自己是不是不如一个女人?
他扬起长鞭,催促坐骑。
黑马四蹄翻飞,蓄足全力的奔跑起来。
眼见杜凌又she中一箭,穆南风眼眸眯了眯,抬手取弓,对准前方的靶子稍作瞄准,便松开手指,只听得众人呼声此起彼伏,她竟然就此报了一箭之仇,将杜凌的弓箭也she断了。
听得那声音,杜凌大为恼怒,更是使劲的驾驭胯下坐骑。
因为终点就在前方,他决不能在此失手。
瞧见在风中飘摇的旌旗,简直恨不能瞬间就追到那里,可事qíng不会那么顺利,在他后面紧跟着穆南风,樊遂与葛玉城,四人差些就要成一条横线。
看客也极为紧张,纷纷站了起来。
杜若盯着面前的大元宝,心想,她一定要赢到这元宝,一定要把贺玄弄输,不然他非得仗着荒唐的赌注来折腾自己不可!
她也忍不住站起来,双手捏成了拳头。
高呼的人声好像làngcháo,一波一波的冲向天空,响彻在曹运河边。
就是这儿了!
穆南风双腿一夹马腹,整个人好似站起来般,与坐骑融为一体,白马直窜而上,仿若平地刮起的旋风擦着杜凌身边,疾驰而去。
不经意间,他看到她的侧脸,嘴唇嫣红,眉梢飞扬,她好像同他示威一般,侧头看来,眸光似星光璀璨无比,可望而不可即。
那一瞬,他竟是忘了一切。
就是那片刻功夫,穆南风已是难以追到了,她径直冲过了终点。
最后竟是一位女将军赢得了huáng金鞍,众人惊讶又敬佩,而相熟的,已经纷纷围到穆南风身边,恭贺她拔得头筹。
杜若喜滋滋的叫鹤兰把金元宝捧回去:我说么,一定是穆将军赢。
贺玄淡淡道:是云志失误。
他何等眼力,自小与马匹打jiāo道,那细微之处只消一眼便能看来,是杜凌驾驭不当,错过时机才会让出了第一,不然还难说得很,原本争的就是那短短时间。
是吗?杜若惊讶,哥哥居然会失误?
刚才那么拼,怎么关键时候没有坚持住呢?那哥哥的心qíng一定也很不好受了,毕竟他此前说了大话,那是有些丢脸面的,何况他原本就不服穆南风,而今又一次输给她,只怕是要恼的很了,杜若叹口气:我得去看哥哥。
贺玄道:他只怕现在谁也不想见,还是让他静一静罢。
杜若一想,点了点头。
贺玄吩咐元逢准备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