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去游玩,你放这样漂亮的狐皮大氅?贺玄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话,我出去的时候可是要穿铠甲的。
铠甲外面披着不是更好看?杜若瞅他一眼,叫周国的人看看,我们大齐的皇帝多么英俊!
贺玄笑开了。
眼波似湖水dàng漾。
杜若心头一痛,差些又要哭,他不在的时候,她哭得几次,也许眼泪也是不剩多少的,哪怕用了水粉遮盖,眼眶也是有些红红的。
可她不能再哭了,又不是她要去打仗,又不是她会不知生死。
是贺玄。
他前日晚上告诉自己出征,后来便是不大说话了,像是回复到了以前般的沉默,可杜若知道,他是怕自己伤心,他是因为内疚才会如此。
她怎么还能哭呢?
撇开眼睛,她把已经折好的一叠中衣也放进了木箱里,叮嘱道:你到时候可莫要忘了吃饭,我叫元逢多带些gān粮在身边,他要是催你,你不要骂他。
元逢不去。贺玄道,元贞我也留下,他武功好随时都能保护好你。
那你带谁去呀?杜若眼睛瞪圆了,我身边那么多宫人,还缺他们?他们惯是伺候你的,你总得带一个去。
还有邓卫呢。贺玄笑,我带了三十万兵马,难道也差这两个人吗?
杜若无言以对,半响道:反正你不能废寝忘食的。
嗯。
你也不能一个人冲在前面。
好。
你不需要太惦念我,我有祖母,父亲母亲呢。
嗯。
你此去不要太久,但是一定要打胜仗回来。
好。
你她还在想着要说的话。
他却再也忍不住将她搂在了怀里。
男人清冽的气息环绕在身边,杜若重重呼吸了两下,鼻子已经是有些酸了,将脸贴在他胸口道:玄哥哥,要是我没有怀孕就好了,我一定会跟你一起去的。
贺玄摇摇头,他不答应。
杜若撅起嘴:而今是因为有孩子了,不然我非得跟你去不可!
他轻声一笑,低头将手抚在她肚子上:我昨日想了一个名字话还没有说完,嘴唇却被她一下捂住了,她近乎于是喝道,不要说,等你回来再告诉我。
他瞧着她。
那是女人一种古怪的思想,好像说出来了便会不吉利似的,可真正决定他平安的却是将来在遇见杨昊大军时的策略,不过他闭了嘴,说道:好,我回来告诉你。
取了名儿,那你是知道男女了吗?杜若抬头看他。
她一直都没有问过太医的。
知道,太医确认后便告诉我了。他道,是
她又捂住他的嘴。
贺玄是真的忍不住笑了,揉揉她的头发。
晚上,她依偎在他怀里,想到明天的事qíng,却是不太容易睡着,但是也不想打搅他,事qíng已定,她就是把眼睛哭瞎了都是没有用的,她只是贪婪的感受着他的体温,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贺玄虽是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她的想法,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离愁好像绳索紧紧箍着他,嵌入ròu里,仿若渗出血来。
天到底亮了。
杜若一晚上没睡好,起来时眼睛下面都有些乌青,贺玄坐在chuáng边看着她:倒是真想把你带在身边了,你这孩子还能养好吗?
能。她揉揉眼睛,等你走了,我看不见你了,自然就会习惯的。
这话听着说不出的滋味,贺玄眉心拧了拧。
你放心,我怎么会不知道孩子重要呢?杜若道,可你今天就要走了,我难道连一点伤心都不能有吗,那我岂不是也不是个人了。
人怎么会没有离别之qíng呢!
贺玄笑起来:也是,你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
当然。杜若由玉竹伺候着起来。
两人安安静静用完早膳,杜若送他到殿门口。
他今日并没有穿明huáng色的朝服了,而是穿着玄色的劲装,宽肩窄腰,身材十分的修长,他还披着一件猩红色的大氅,头上戴着金冠,映照得眉目越发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