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真是没有条件的偏袒着他,可杜云壑如何真的能无视自己的错误,当然,这桩事也没有水落石出,可曹大人的死实在是闹得太大了,他家里数十口人喊冤,又有相好的同袍援助,他是不能再继续下去的,怎么也得先协助刑部查清楚了再说。
若若,你不要担心,为父不会有事,只是去刑部几日罢了。杜云壑摸摸她的脑袋,你是不知道,这些事qíng衙门里时常有的,又有什么?这样大的都城,这么多官员,不可能日日都太平。
父亲很是镇定,杜若心想,父亲也是太正直了,不然手握重权,贺玄又那么信任他,就算真的出了些纰漏,也不必将自己陷进去。可父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点点头:那我等父亲回来。
杜云壑唔一声:奏疏的话
我来看一些罢。杜若道,要不我请舅父入宫?
凭着谢彰的本事,应是能应付的,杜云壑点点头,又叮嘱几句便是告辞走了。
生怕父亲有什么危险,杜若与元逢道:你叫元贞去看着,他不是有暗卫吗,假使那些人敢怠慢父亲,一定要来告诉我!
元逢连声答应。
杜若很快就将谢彰请入宫内了。
谢彰原是在翰林院做事,不料杜若会召请,后来一想也明白了,站在御案旁同杜若道:只怕是有些不妥,毕竟皇上是要姐夫审批的,微臣断不能过目。
可这些不看如何是好?杜若道,舅父就不要拘束了,您是知道我的本事的,我顶多知晓奏疏的意思,但要拿主意,我是不行的。
她毕竟是一介女流,又是小姑娘的xing子,断不能主张朝廷大事。
谢彰思忖片刻:那娘娘看了告诉微臣,微臣再替娘娘拿主意罢。
这样倒也可,杜若笑一笑:舅父您坐下来罢。
谢彰依言坐下。
舅父。杜若看得一会儿,问谢彰,爹爹到底要不要紧?那曹大人为何要上吊呢,莫非真的是有冤屈不成?
说来可是话长了,杜云壑原是在审一件户部贪墨的案子,曹大人是经手的,许多证据都指向他,故而杜云壑便是找来审问了几句,谁想曹大人回去就上吊了,此人xing子耿直比杜云壑更甚,太过清高了!谢彰道:是那曹大人做得过头,历来衙门审案鲜少有一堂就清的,并没有定案,这是曹家故意闹事qíng。
偏偏杜云壑又处在极为敏感的位置,他珍惜名声,便是退了下来。
杜若眉头拧了拧,心想这事qíng也是有些凑巧,怎么贺玄在的时候就不曾有呢,他一走,父亲监国才月余就遇到麻烦了。
然而,这麻烦一直过去半个月都没有结束。
便是谢彰这样相助也有些不太好了,杜云壑又脱不开身,朝堂中就有些异议出来,想是要推选个官员来监国,但这种声音不大,毕竟杜家是皇亲国戚,没有多少人敢得罪的,只不过仍有些老臣颇为胆大,这日甚至来文德殿面见杜若。
杜若倒是没有想到竟是陈大人,工部尚书,还有一位大人是李大人,乃三品官员,他们都是颇有政绩的,她连忙请两位大人坐下说话。
虽是瞧着已要当娘的人了,可这皇后生就一张白嫩的脸蛋,乍一看只以为是个小姑娘,陈大人道:娘娘,前几日关乎秦州旱灾,娘娘是不是批阅错了,原是那知县偷jian耍滑,贪污了钱财,其实前一久是已经告知过皇上了的,赈灾是应当,但更先是要罢了秦州知县的官,流放出去。
杜若一怔,她怎么会知道,便是谢彰只怕也不知的。
她脸色有些发红,轻咳声道:应是皇上忘了jiāo代,急于亲征了,既如此,我这便罢他的官。
可这种事qíng多得数不清了,陈大人笑一笑:娘娘往前不曾参政,自是不知的,这错误也不该算在娘娘的头上,微臣斗胆进言,既然杜大人暂时不能监国,便请娘娘另择一位官员来替代罢,而今兵荒马乱,要是长安再有什么,可是不能承受。
要她选,杜若心想,她自然是要选谢彰的,但只问:不知陈大人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呢?
陈大人道:原先杜大人乃皇上的岳父,可见皇上更是相信皇亲的,杜大人又不负重托,清正严明,甚至以身作则,实在令人动容,微臣看,不如便皇上的舅父葛大人暂代罢
正说着,元逢来禀告,说是葛石经入宫了。
他走得极快,很快便是到宫里了,耳边听得陈大人还在劝说杜若,急着便道:这万万使不得,还不如陈大人呢,再说,杜老弟什么人,我们还不清楚么,他做事向来有章程,绝不会冤枉别人,不过三两天便是水落石出了,我们不妨再等等!
可而今是半个月了,曹家说有证据
有什么证据。
说杜大人深夜见过曹大人,威胁过他。李大人捻一捻胡须,微臣是不信的,只奈何有人证,又不知得查到什么时候了,群龙无首啊!
葛石经还是推辞。
要是葛石经往前得贺玄重用也便罢了,可杜若是瞧见的,贺玄并不喜欢用葛石经,只是陈大人,李大人句句捧他,又是她的舅父,要论常理,她是该主动请葛石经了任职,但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莫名的排斥,贺玄走的时候不曾提过一句葛石经的话,又将玉玺jiāo与他,他是有着很深的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