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颂心里一软,轻声说:“很伤心吧?”
温语寄摇了摇头,说:“不敢。”
黎颂皱眉,不敢什么?不敢伤心?
温语寄目光有些远,像是在透过那只猫看遥远的记忆,他说:“我六岁和它一起到的我爸妈家,有的时候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就和它睡在一起,它就睡在外边给我挡风……”
窗外风雪飘摇,黎颂好像能看见一个小小的男孩儿抱着狗在冬天里缩成一团的样子,心里拧着劲儿的疼。
温语寄:“后来我上中学,是住校,有一天我妈给我打电话,说狗死了,我当时就哭了,然后我爸接过电话给我骂了……他说,他死了我都未必能哭成那样,说死了条狗有什么的,说我哭哭啼啼的不像个男的,再哭就让我滚回去别念书了。”
温语寄垂下眸子,声音很轻的说:“我就不敢哭了,也不敢难过了。”
阿德勒说: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黎颂把人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轻声哄他:“我的小语儿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养什么养什么,想哭想笑都可以大胆的去做,我惯着你,我都给你……我永远陪着你。”
他觉得他离温语寄更近了,有一滴眼泪落在了他的脖颈上,很快濡湿了一片。
火锅在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篮子里的小猫轻轻的“喵”了声。
它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相拥的两只两脚兽,周遭很暖,比它原来待的地方干净温暖太多,肚子也不饿,它舔了舔爪子,又接着睡了。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黎颂去厨房洗碗,温语寄抱着只小黄鸭趴在黎颂的笔记本上找恐怖片,垫子上散落着零食,温语寄拿了瓜子嗑,旁边猫咪醒过一回,他喂了奶,它又睡着了。
小猫身上泥里滚过似的脏,两只小爪子并在一起,把下巴搭在了爪子上,毛茸茸的小脸,看起来特别可爱。
温语寄思来想去还是把它放在炕头最热的角落,等它好一点的时候再给它洗澡。
黎颂回来的时候他还在抱着小黄鸭切电影,他穿了件儿带着兔耳朵帽子的宽松睡衣,被夹在两只小黄鸭中间,白皙漂亮的脸上映着电脑蓝光,看起来特别的可爱。
黎颂走过来捏起他垂在脸侧的一缕头发,轻声说:“放寒假了,把头发剪了吧。”
温语寄晃了晃头,打算把他的手晃下来,说:“本来也应该剪了,再不剪就可以扎起来了。”
黎颂放开了他,跟着上了炕,说:“那剪个什么样的?”
温语寄眨了眨眼睛,在头发上比划了一下,说:“就这里这里这里剪短,漏出眼睛。”
黎颂看了看,说:“那也不算短啊。”
温语寄:“那就再短一点,反正我自己剪,方便。”
黎颂:“……”
也是,温语寄不愿意碰到别人,不去理发店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