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语寄放下食盒,给他围围巾,厚厚的围巾围上,只给他露了双眼睛,又给他扣好扣子,笑着说:“给大夫的医疗费。”
黎颂:“???”
声音从围巾后边闷闷的传出来:“什么大夫啊?这么馋。”
温语寄:“……”
温语寄:“到那儿可别这么说,老大夫有起床气,点火就着。”
最近昼夜温差大,七点多的时候外边干冷干冷的,黎颂被裹得只漏了双眼睛,瞧见院里的水泥地上一片白。
黎颂:“昨天下雪了?”
薄薄一层,踩上去发柴,他又踩了几脚。
温语寄锁着门,说:“没下雪,下了霜。”
黎颂把保温食盒拿过来,然后牵起了他的手,把一会儿时间就冻得冰凉的手揣进兜里,两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路灯已经熄了,冷冷清清的,黎颂说:“小语儿,我觉得好像是长智齿了。”
温语寄没带围巾,俩冻得发红,说话呵出了白雾,问问软软的说:“哥要成年了,多好啊。”
多么倒霉的事儿都能让他说出点儿好来,黎颂笑了声。
他解开长长的围巾,分了一半儿给温语寄套上了,两个人就这么紧紧挨着,走在零下二十几度的清晨。
牙医的诊所离得不远,打车十分钟的车程,两个人到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头儿正开着卷帘门,温语寄解开围巾,站在台阶下边叫了声:“杨伯伯。”
那老头回过头来,一张周正严肃的脸上漏出了点笑:“过来了。”
卷帘门老旧,有点卡顿,他轻轻松松的一把抬了上去,说:“这天也忒冷了。”
这是一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牙医诊所,门面老旧,上边亮着红色霓虹灯的招牌,写着“安心牙医”,左上角一个医疗十字标志,如果不是温语寄带他过来,这个被歌舞厅包围着的诊所会让他有些不好的联想。
大夫进门,先把灯开了,招呼着俩人坐下,捧着温语寄带来的汤,深深的闻了闻,赞道:“要不是你给我带汤,就凭你半夜三点给我打电话我都得骂你一顿……熬出奶白了,打电话那会儿熬得?”
诊所里温度也不高,燃着冷光灯,说话都起白雾,黄豆猪蹄汤的味道在屋里弥漫,黎颂本来就饿,看着猪蹄汤咽了咽口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又瞬间没了吃的心思。
小语儿这半夜根本就没睡吧……
他侧头去看温语寄,温语寄弯唇,很有礼貌的说:“杨伯伯才不会骂我呢,你要是骂我我就告诉婶婶去。”
杨大夫:“……”
杨大夫斜了他一眼,虚张声势道:“我会怕她?”
他拿着食盒,要往碗里倒。
温语寄连忙说:“先看牙。”
杨大夫扫了黎颂一眼,把汤放下了,说:“那也得把脸漏出来啊。”
温语寄看他,黎颂看着温语寄冻得发红的鼻尖儿,心里不怎么好受,他解了围巾,劈头盖脸的围在温语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