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生他,你指望他能养老?
——没出息,以后进监狱的料子。
他害怕父亲说话,他从骨子里怕他,男人说话鲜少有心平气和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愤怒的,他仿佛时时刻刻在低咒着什么,低声说着脏话,温语寄一直觉得他是在骂自己。
第二天他被从狗窝里拽出来,一脚被踹倒在了雪地里,他撕了一个纸壳,用煤炭在上边写了极其醒目的大字:我是小偷。
他找了铁丝用力的从纸壳上穿过去,粗暴的挂在了温语寄的脖子上。
温语寄呆呆地看着那两个字,大脑里一片空白,紧接着,他的脸上被狠狠抽了一下。
父亲手里拿着皮带,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脸上,耳朵上,和眼角,火辣辣的疼占据了他的全部思想,他那一瞬间以为自己会被打死。
他被父亲驱赶着走在大街上,往来的人都好奇的看着,温语寄有一种被扒光了凌迟的感觉,身后的皮带一下一下打着他的头,他的父亲觉得他是从脑袋里坏的,就挑着那一个地方打。
他说:“我让你偷,我让你再给我丢脸。”
冬日的街头,温语寄全身都在疼,他听到男人说:“渣滓,社会败类。”
——我今天就打死你,免得你出去丢人。
——小偷,你记住了,你是个小偷!
——我让大伙儿都记住你,离你远远的,我看你还怎么偷。
……
那场仿佛无休止的刑罚是被赶来的班主任终止的,当时身边围了好多人,看着热闹指指点点,没有任何人有阻止的意思,班主任看到这一幕立刻想把他拉开,父亲又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接着,他用他力气大到可怕的手指狠狠戳他的头,他觉得自己的头颅可能要被戳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