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颂吻着他的眼尾,小声说:“哥哥亲一下就不疼了。”
温语寄用软绵绵没什么力气的手推他,说:“传染。”
黎颂把他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说:“我身体好。”
温语寄犟嘴:“我身体也好。”
黎颂把他的冰凉的手放进了自己的睡衣里,紧贴着自己的身体放着,小声说:“快好起来。”
窗外的风没有停歇的趋势,吹的雪狂乱的拍在窗上。
屋里很暖,后半夜刻意增加了供暖,黎颂又烧了一次炉子,但是温语寄依然觉得冷。
他冻得发抖,眼皮又开始打架,软软的问他:“哥,我明天可以不上课吗?”
黎颂急的不行,想着要不然现在带他去挂急诊吧。
他凌晨一点多发现温语寄发烧了,可是外边风大的像是要世界末日似的,雪被吹的漫天狂舞,堆在墙角几乎有人高,他出个门都被吹的站不稳,能见度特别低,温度骤降,穿的再厚也抵抗不了严寒,小城里生活节奏慢,几乎不可能有药店开门,温语寄也根本受不了外边的温度,他只能挨家挨户的敲门,王奶奶家里没药,好在胖婶儿家有备用药。
黎颂软着声音哄他:“可以不上课,哥不掀你被子。”
温语寄笑了一下,他现在觉得自己像是被装进了一个壳子里,和外界交流总是隔着层什么,说话大多数的声音都是回到自己耳朵里的,所以他尽量大点声音说话:“那你怎么吃饭啊?”
黎颂眼底发酸,轻声说:“我饿不着。”
温语寄困倦的闭上眼睛,说:“哥……你别走哈。”
黎颂在他耳边说:“我不走。”
温语寄的温度降下来了,就在黎颂已经给他找出来衣服,想把他套进去背到医院的时候。
身上出了很多汗,被子都湿了。
黎颂松了一口气。
后半夜温语寄开始咳嗽,咳嗽的厉害,醒了好几回,黎颂在温语寄半梦半醒要水的时候喂了他几口淡盐水,到了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温语寄又醒了一回,黎颂还在旁边守着,他的双手被黎颂握在掌心,脚底下的被窝里踩着毛茸茸的东西,他轻微动了一下,发现黎颂把阿狸塞进被子里给他暖脚,他突然有点想笑。
他不冷了,但是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
黎颂给他换了干燥的被子,他钻进去,阿狸又被塞了进去,他不等拒绝,又沉沉的睡了。
再醒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他躺在被子里,手上挂着静脉注射,旁边有一个空瓶,已经点完了。
窗外一片银装素裹,风停了,有麻雀站在墙头叽叽喳喳的叫,它们只要出来,那就一定是个好天气了,外间有低低的交谈声,是王奶奶和黎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