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欺负得忍不了的时候,也试过拼着一口气,以命换命似的和他们死磕,尽管换来的是下一次更加人多势众的欺凌罢了,后来他也不挣扎了。忍过几次,对方觉的没意思了,也就结束了。
“但严老师是不一样的。”
杜少余听见对方在她耳边,近乎偏执地一字一顿地说。
是皎洁的不容玷污的皓月,是温室里培育出的美艳不可方物的白玫瑰。是他的救世主,创世神,是他一切能够想象的美好,和可望不可即。
所以对方的行为是贺恒光所不能容忍的恶劣。
严老师不相信他会打架,但贺恒光是会的。
从知道对方是冲着严歌续来的那一刻起,贺恒光心里就泛起了滔天的恨意,他在酒店里清醒过来的时间里,脑子里根本没有冒出过要逃跑的念头,甚至也没有恐惧,只是在头晕目眩的喘息里,想过无数次万一他们还有人去找严老师了怎么办?
如果那个时候不是酒店的人报警报得快,贺恒光可能不只是让那两个人鼻青脸肿那么简单了。
“手机给我。”贺恒光又重复了一遍。
杜少余不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人,她既然足够聪明,自然也知进退,这会儿老老实实地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当着贺恒光的面把录音删除了,还举起双手任由贺恒光又检查了一遍。
贺恒光这才放开压在她肩膀上的手,从地上自己慢慢爬起来。
杜少余插着兜,靠在墙边看着贺恒光又重新开始仔仔细细地洗手,好像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为什么要找严老师的麻烦?”贺恒光问。
“你不知道?”杜少余讶异地挑了挑眉梢。
“你们这种私生饭的想法我怎么会知道。”贺恒光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
杜少余乐了,甚至没忍住笑出了声,从她自己没戏了之后她也不装了,直白地说:“不,微博私信确实是我发的,但我只是想吓唬一下他而已,我就是想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不过他压根就没回我,有点可惜。我那两个傻弟弟做事是有点儿不太聪明,进去蹲一蹲也算是长长脑子,其实进去倒没什么,名声败坏啥的,反正我们也都声名狼藉了。赔偿的事儿我本来是想再求情试试的,主要是他俩现在的监护人比较神经病,我怕他们到时候回去了会被弄死。”
贺恒光对此不置可否,神经病的监护人他家的估计也能排上号儿。
“他没有和你说过吗?我看他应该认出我了。我是一对罪犯的女儿,你嘴里那位严老师,是他们最后一位受害人。”杜少余还以为这不是什么秘密,反正她舅舅家也好,邻里街坊也好,只要她干了一点点儿不合他们的心意的事儿,任何事情都能被挂上罪犯的孩子的这个名头,杜少余更小的时候还会觉得委屈,会想否认,会想说父母做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