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我哪里招你惹你了?会场的那些东西,也是你弄得对不对?”
严歌续叹了口气:“我提醒过你很多了,摩托车,老家,肇事逃逸,你撞过人的吧?”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证据吗?”贺青嘴硬。
“没有。”严歌续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
贺青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呀。”严歌续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只是随便聊聊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还是有的人做贼心虚了?你露出这么屈辱的,好像我欺负了你的表情做什么?这不是很公平吗?”
“你和我说公平?”贺青脸色发青,双手在两侧握拳,牙关咬的咯咯作响,几乎要把对面的人拆骨剥皮,啃食入肚一样。
“当然公平呀。”严歌续欺身向前,把他放在台面装订成册的简历、奖状和作品的夹子拆开,向上扬去,纸片洋洋洒洒地落在地面上,严歌续操控着轮椅离开桌子后面,在雪白的纸面上留下一道道轮印。
贺青颇为自满的人生,仿佛都成了满地荒唐的笑话,他想起他在学校的刻苦和努力,想要进入体面的大厂的愿望就被眼前这个不曾谋面的年轻人骤然架空,成了无法再触碰的泡影。
然而那个恶劣的狩猎者依旧没有放过他,步步紧逼道:“这才公平,贺青。”
“当年你可以靠着父亲的包庇,家里的财力,撞了人之后不闻不问,心安理得地过了这么多年,那我现在拒绝你,乃至拒绝你进入这个行业,这不也是很合理的吗?你说对吗?贺青。”严歌续轻声问道。
“贺三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贺青嘴唇颤抖地开口。
严歌续忍不住给他响亮地鼓掌,夸奖道:“很好,看来你还想得起对方的名字啊。那为什么明知道自己撞了人,却没有送医,没有报警,也没有为此承担后果呢?”
“只是轻轻蹭了一下而已啊,他又没什么事,而且也赔钱给他家了,至于他有没有去看病这就不是我能管的了的。”贺青还在继续辩白,过了一会儿他的脑海里疯狂地闪过很多个可能性,忽然猛地跪了下来,凑在他的轮椅前说:“您要相信我,是贺三和您说了什么吧?说我们家不负责任,肇事逃逸,但这些都是他骗你的,我们很快就上门去给他家赔礼道歉了,也是他家说的大家都很熟,私下调解就可以,不用找警察,他家也是收了钱的,您不知道,他爸嗜赌,可能是没钱了,又想讹我们家一笔吧……”
严歌续听见桌子后面“咚”地一声闷响,大概是小朋友太激动撞到头了,有些担心地扭过头看着那边的方向,他对于眼前人说的话一句都不信,小朋友如果真的想讹他两笔,哪用着的这么弯弯绕,但凡开个口,他连卡带密码都能送给对方。
严歌续给他留下了很长一段的空档,直到对方捂着撞疼了的头顶慢慢地从桌子后面站起来。
“贺、贺三……”贺青再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见到自己这位堂弟。
“您看,他这不是也没什么事吗?我就说没事儿的呀,只是摩托车蹭到一下而已,又不严重,他后来不也自己回家了吗?”贺青还要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