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记得回来啊!”
严歌续在心里想,才不会呢,你严老师留给你的钱够你花大半辈子了,不需要找别的富婆了,自己就可以是富翁了,可能还会去包养小白脸呢。
淦,突然又有点嫉妒小白脸了。
还是祝自己争点气吧。
手术的时间其实并不算长,应该说,就算是再长也长不到哪里去,但是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只是第一步而已,能不能度过危险期,能不能从重症里出来,卸下仪器之后心脏能否自主跳动,能否自主呼吸,是否有术后感染,能否从漫长的昏迷里醒来……
等待的时间真的太难熬了。
贺恒光没敢打电话,他只是发消息,但是无论在哪个平台,对着哪个账号,发过多少条消息,都只是石沉大海而已。
他可以问宋宁对方怎么样了,但他一句都不问,矢志不渝地给那个不会有回应的账号发着消息。
从早安到晚安。从萧条的冬日,到冰雪消融。
他的单词本从a写到了z,他更新的网文也几乎走到了尾声,这一次的成绩对于新人而言并不赖,但贺恒光也并不那么在乎了。
他把自己每时每刻的时间都填充得很满,中途还受邀去过一次严歌续父母那里,哄着两位骤然老了许多的父母开心,他看上去没有被这件事情影响,笑起来的还是一样的无忧无虑。
严崇州送他去机场的时候问他:“你看过他最新写的那篇网文了吗?”
坐在后座的少年人像是被按下暂停键,对这句话反应了很久,才缓慢地说:“没有。”
“为什么不看看呢?”严崇州不是个表情很多的人,乍一看会有点严肃,但贺恒光知道这也是一位很好的长辈。
贺恒光沉默了几秒,回答:“我害怕。”
好像如果看完了,严歌续的人生就走到了底,那个人就会留在他的文字里,再也不回来了,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