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关于某些事的回答就这么一直拖着,观月找不到机会拒绝,幸村干脆逃开,等什么时候他能接受好的坏的任一种结果时,他再同人见面可能会好一些。
那次之后的前几天,越前龙雅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后面也是只有他找得到你,没有你找得到他。
有时观月下课后到社办进行文书工作,会看到墨绿色的脑袋靠在桌子前,见到有人进来就歪歪头,眼都不抬一下,又浅浅睡下,醒了爬起来站在观月椅子后面,两只手肘撑在椅背上,手指交叉拖起下巴,懒洋洋地看他写字盖章,想事时的神游天外。
安静到不像越前龙雅,安静到观月甚至想不起来社办里不止他一个人。
然后有一天龙雅终于再呆不下去,留了张纸条说这样做事果然还是不符合他的性格,就半个多月没再见到踪迹。
也好,龙雅一走他才反应过来,在他还没想通的时候一直缠在他身边,不知道算不算得上作弊。
效果很显著。
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容易想起过去,也更容易联想到越前龙雅。
心里面酸酸的泛上来,然后像升到水面的泡泡一样爆开,很多他早就忘记的事情又浮上心头。
从纷乱的思绪中拔身而出时日头已高,观月回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没有叠好被子的床上坐了整整三个小时,泡好的红茶他只喝了两三口,现在已经凉透,平时早就被填饱的肚子也不甘落后地发出声响。
还好没人。观月初环顾四周,血液上涌刚到面颊就停滞下来,情绪随着空气里的些微凉意平复,要是被队友看到这副模样,他苦心经营的形象就将毁于一旦,自己都不爱护身体怎么好意思要求队员保持良好的作息习惯?
行了行了,想什么都不如先吃饭来的实在,和身体健康比起来,什么都得往后靠。
来自一个自从听说幸村生病后,被父母突如其来的关心砸晕头的苦逼孩子。
观月初、哭哭。
圣诞节眼看着越来越近,圣鲁道夫开始洋溢着节日的气氛,教会学校对圣诞节的重视堪比新年,早在十一月底观月就被相熟的老师叫去,将圣诞树点灯仪式的独唱交给他。
练歌可比练球让他难过多了,唱歌好听不代表老师也会满意,一首圣诞赞歌每一句都被老师拿出来反复教导,一连练了十多天,音乐老师才勉强同意给他几天时间缓缓。
他自己也是,总觉得唱得还不够多,唱得还不够好,有次差点在社办里唱出声来,还被队友发现在训练时发呆。
观月当时就恼羞成怒,冷着脸给在场的人加训,引起一片哭嚎之后,心情愉悦,就算后面再次被老师叫走安排事情情绪也没能下落一丝半点。
果然欺负别人是最好的调节方式,当天夜里他就根据最近的训练成果给整个网球部重新制定了训练计划,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越前龙雅再次出现带给观月初的不只是心虚愧疚和自我审视,还有某种程度上的激励,他没再见过龙雅打球,也就不知道人进步了多少,他这次又要用多久才能追上。
又或者说,是不是永远都追不上了。
观月初不会承认自己有错,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自己的不足,他的剧本给他带来了多少好处也就带来了多少问题,在之前他就思考过类似的问题。
例如他换风格的做法是否合适、换了风格之后又能走到哪里。但果然还是想继续打网球的信念压倒了一切,即使他再走不到原来的高度,只能看着后辈们一个接一个超越自己,观月初也无法告诉自己应该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