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钰笑道:“几位张大人是为您老人家好才不让您动手的。”
张太傅哼道:“若不是知道他们也是一片孝心,你个小孩子家家的,觉得我老人家会任人摆布的吗?”
这话徒钰可不敢接。
张太傅也没太过让他为难,似真似假的抱怨两句后,看向贾赦,笑道:“你小子不是说要拿好东西来赔礼吗?东西呢?”
贾赦缩缩脑袋,小脸微红,也不说话了,将手上抱着的一只檀木盒子递了上去。
老先生瞄了一眼,哼道:“哼哼!整得倒是挺好看的。”
说着用力抢过那盒子打开,盒子里正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柄放大镜。
这东西,张太傅见过,这种东西块头不大,又有柄和框护着,不容易坏,因而在大启朝并不罕见。
老爷子眼神不好,之前景兴帝就赏过一支给他,却被小玄孙给摔坏了,这让老人家看书写字的时候,总是很不方便。想要再找一个放大镜来使,却总寻不到合他心理价格的,不得不承认,贾赦的这个赔礼,送到了他的心堪里了。
老先生挺满意,他本也没多生气,老小孩儿老小孩儿,不过是在向自己看重的后辈撒个娇罢了。
这个时候,张太傅终于有兴趣向两个小子了解一下贾赦将自己关在府里鼓捣这许多日子,到底鼓捣出什么好东西出来了。
贾赦十分乐意向老先生展示自己这三个月来的成果,小嘴儿叭叭叭个不停,很快就把自己的“丰功伟绩”说完了。
张太傅是十分传统的仕大夫,贾赦所行的炼器之事,在张太傅看来,不过是些奇技淫巧罢了。
因此,虽然对贾赦烧制出玻璃一事很是赞赏,却还是狠狠训了他一顿,直念得贾赦眼冒金星,两耳轰鸣,最后还是徒钰救了即将被先生念经念到死的贾赦,终于告辞离开了。
出了太傅府,贾赦抬手抹去了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心有余悸:“我的天呐,太傅也太能念叨了,吓死我了。”
徒钰抬手撸了一把贾小赦软呼呼的头毛,没好看道:“老先生平生最是以读书人为傲,你身为他老人家的学生,见面不聊读书的事,反而大谈特谈炼器法门,老爷子不念叨你要去念叨谁去?”
贾赦吐吐舌头,很不服气,他家师父可没这么多臭毛病!
“世间万物,存在即是合理,匠人们从古就有,若是没有他们,谁来造房子、架桥、修路?又有谁来修筑堤坝?靠那些手无缚鸡之力,满口之乎者也的人吗?他们是能造屋还是能修堤坝啊?”
徒钰无奈笑道:“这些我们知道是没有用的,世人都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在这般的情况下,我们无能做出改变,为了我们能活得更好,只能努力迎合,往后这些话,还是少说为妙。”
贾赦点头,他又不是真是傻的,那些话,在外人眼中,简直是大逆不道的,如果不是师兄,他还真不会将这些话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