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气,“我当年能与你母亲并称京城双姝,除了才学家世样貌,还靠了这一手刺绣的本事。”
林柳听完,有些理解,却又总觉得隔了层纱,让人看不清背后景象。
好在盛蔓没有隐瞒,继续说了后续:“我会慧纹一事,除了我身边的丫鬟与母亲,连我父亲都不知晓。本以为此事会就这么一直瞒下去,我也就兴致来了,偶尔刺上一两针,一年到头也做不了一件慧纹绣品,绣好的也都会立刻放到私库藏着,完全没有暴露的可能。”
“那为何?”
“因为父亲官场出事,母亲救人心切,便偷偷让丫鬟将我的绣品拿出去送人求情。”盛蔓眼皮低垂,“但我的绣品本就差了真正的慧纹一两分,更惘论为了区分,我还会在绣品上刺一朵藤花做标记。”
“母亲也担心那人发现自己被骗,会恼羞成怒,于是特意说明绣品并非慧娘作品,那人是真正爱慧纹之人,听后也不介意,仍是帮忙将我父亲解救了出来。”
“谁也没想到,等我父亲度过一劫后,那人便为自己的儿子上门提亲了。”
“父母觉得那人光明磊落是好人,又对盛家有恩情,便也同意了这门婚事。”盛蔓表情复杂,“就连我当时知道了,也觉得这是一户好人家。”
“谁曾想,他们虽然家中有钱,却一心想要靠慧纹打通人脉,于是自我嫁过去后,便整日将我困在绣楼,让我不眠不休地为他家刺绣。我为他家绣了三四年的绣品,眼睛几乎快熬坏了,才终于在怀孕之后找到了与父母接触求救的机会,然后与父母合谋,用腹中孩子做局,终于逃了出来。”
盛蔓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不悲不喜,眼神麻木。
她这一辈子,几乎从未行差踏错,可最后仍是得了这么个结局,还连累了的自己的孩子……
所以,盛蔓打定主意,以后都不会再嫁人了。
林柳整个人都惊悚了:“夫子的前夫娶您,只是为了您的手艺?”
旁边对盛蔓经历似懂非懂的英莲,此刻也是一脸害怕。
盛蔓嗤笑:“不然呢?我那前夫本有一个情投意合的未婚妻,若非有利可图,何至于退婚娶我?其中还发生了一些腌臜事,但那些事哪怕只是从我的嘴里说出来,也叫我觉得脏了嘴,便也不说出来污了你们的耳朵了。”
说完她拍了下林柳的脑门儿,“虽然不知道你问我以前经历做什么,但事情的全部经过就是这样了。现在,你该练字了!”
林柳有些心神不宁,但仍立刻拿起毛笔,开始练习簪花小楷。
半天课程结束,林柳用过午膳,又去了甄士隐授课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