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又说了会儿话,便听得盛蔓开口:“说来我这儿还有一个笑话与你分享。我原来的丈夫在家里也是长子嫡孙,是从下下了大力气培养的,在他死后,我夫家很是颓废了一阵儿,许久后才决定培养府上的庶子。但庶子打小被忽视,学业荒废,性子也被养得跟小冻猫子似的,根本上不得台面。这家人折腾叙旧,最后只能放弃,转而想到了联姻。”
“说来也巧,当年的春闱之后,正巧出了一个年纪轻轻且无妻室的贡生。因为对方生得样貌不俗,且谈吐举止也都不似常人,于是我那前夫家便相中那个贡生,愣是在殿试之前将人定下了。”
“那人倒也是个有真材实料的,在之后的殿试中竟得了个传胪。这金榜题名不久,我那前夫家就将家中嫡女嫁给了对方,两家在京城好生风光了一阵儿。”
“原本靠着我那前夫家的权势,对方的升职极快,没多久就爬到了五品之列,还被外放到了金陵做知州。谁知前段时间竟传来消息,说是我那前夫家的好女婿,因为贪酷之弊被革职了。”
盛蔓当年在夫家受够了磋磨,对那一家人实在没什么好脸,如今见他们不好,自然觉得高兴:“我那小姑子鼻子都长在脑门儿上了,以前看我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如今发现丈夫不中用了,自然闹着要和离。虽然被压了下去,却也根本不愿跟着丈夫离开受苦,于是直接带着嫁妆回京城了。”
“听说她丈夫受不得这屈辱,直接与她断了联系,然后带着家当四处游历去了。”
林柳失笑,竟也生出了一些因果报应之感。
盛蔓笑够了,突然开口:“说来我那小姑子的丈夫,与荣国府还是一个姓呢。好似叫贾化,字时飞。这么些年,我知道的姓贾的人全都与宁荣两府沾亲带故,这贾时飞许是与荣国府也有些许关系也说不准呢。”
林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所谓的贾时飞,其实就是原著中与甄士隐一起出场的贾雨村。
她没想到贾雨村在复职之前,竟然还有这么一桩旧事。
林柳想到贾雨村的性子,不由好笑——
那人连有恩之人都随意对待,丁点儿小事都要记在心上许久,等到贾雨村想到办法起复,还不知会怎么对待这一家人呢。
原著里面,娇杏可是在原配病亡之后才被扶正的。
想到这儿,她笑道:“我看这贾雨村迟早起复,先生前夫的妹妹以后只怕要后悔。”
盛蔓愣住:“怎么说?”
林柳提醒道:“那贾时飞就算少年英才,考中进士的时候怎么也有将近二十了吧?这般大的年纪,却一直没有成婚,反倒在考中贡生之后才订了亲……指不定这人就是故意不娶妻,就等着将自己的婚事当做政治筹码,想要为自己谋求助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