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洛米娜曾经设想过,如果她那位首富亲爹给自己一大笔钱,那么她肯定会暴怒的把钱给砸回去,毕竟过去的十六年里,菲洛米娜就算贫穷,也将自己好好地养到了现在这样即将成年的年纪。

    但老管家离去之前的话语确实一直漂浮在菲洛米娜的耳中,菲洛米娜知道自己不应该过分敏感的去看待这件事情。

    在那天将布鲁斯·韦恩留在纽约的家里一起吃晚饭之后,菲洛米娜就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用曾经死都不接触、老死不相往来的想法去面对她的生父。

    说到底,这件事里没有人做错了,却也没有人做对了。

    菲洛米娜并不想知道她的生母跟生父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想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要选择在生下她之后又抛弃她。

    丢弃她的是阿黛尔·坎贝拉,而不是布鲁斯·韦恩。

    无意义的仇恨早就应该终止了。

    菲洛米娜将那张黑卡放进了自己的皮夹里,然后推开了自己屋子阳台的窗户,走到了阳台上,仰望着外头已经星罗棋布的夜空,湛蓝色的双眼平静的望着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月亮,夜晚的寒风穿过她身侧灌进了屋里,带来了一个并不在菲洛米娜意料之中的声音。

    “看什么呢?”头顶上的声音被寒风带到了菲洛米娜的耳边,少女仰起头,出现在面前的是余怒未消的一张俊脸,青年看上去还有点黑脸的样子,菲洛米娜没有开口,仰望着的姿势看上去颇为别扭。

    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菲洛米娜这样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的性格,来人叹了口气,似乎也在埋怨自己为什么还要跟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小姑娘生闷气,他一个轻盈的跳跃,落到了菲洛米娜的身侧,身上还带着在夜晚急行而笼罩的寒气。

    他落在菲洛米娜身侧的时候,那笼罩在全身的寒风微微靠近菲洛米娜的时候,菲洛米娜终于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即便身上穿着外套,但大都会的纬度在冬日确实是会下雪的,因此外头的地面上还铺着白天落下的雪花,剧降的温度似乎让整个大都会陷入了冰天雪地之中。

    来人见状只能无奈的拽着菲洛米娜进了屋子,当他将落地窗关上之后,屋内一直在运转着的暖气终于让菲洛米娜的身体又开始回暖了起来,本来余怒未消、还不怎么想跟菲洛米娜说话的青年最终只能叹了口气,小声的嘀咕着:“你这样一点都不公平。”

    他拽过沙发上的薄毯,将小姑娘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然后塞到了沙发上,才双手抱胸准备兴师问罪。

    “你今天在生气吗?”然而在他开口之前,菲洛米娜却先声夺人,整个人都被塞进了薄毯里的菲洛米娜露出了一个头,将自己冰冷的脚都缩进了毯子里:“杰森·陶德说你在生气。”

    “为什么?”

    迪克·格雷森本来想说的话全都被噎了回去,那点最后未消的怒火也全都在这样接二连三的话语之中被扑灭了,他无奈的原地坐了下来,屁股下面温暖的毛毯稍稍的抚慰了下那气炸了又消气的心脏:“因为我担心你,菲洛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