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欺骗是件令人恼火的事情呀,所以,您可以插进来哦。”
粉发少年的笑容中慢慢染上令人捉摸不透的飘忽感,好似主动向恶魔献祭自身的纯洁羔羊,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虔诚之色。偏偏越是了解他平日里的作风,便越是令人觉得诡异,仿佛自己才是被恶魔盯上的猎物,时时刻刻有着堕入深渊的可能性。
或许是想起了什么,他倏尔轻笑一声,又以暧昧不明的态度感慨道:“森先生的技术可是一流的,一定不会让我感觉太痛吧~”
“这种话还真是要命啊。一旦不照做,就像是哪里输掉了一样。”以成年人思维解读着此番台词的首领先生忍不住长叹一声,表达着自己的无奈情绪,但手中的刀却于下一秒微微偏转,改为去触碰距离最近的纽扣,啪地一声将其带离了原本的位置。
那恰巧是被对方漫不经心当作封顶的一颗扣子,于是本就大咧咧暴露着细白脖颈和锁骨的外套立时敞得更豪迈,松松垮垮地向两边滑落几分,使得微微突起的精致肩胛骨都跟着暴露于他的视线当中。
若是真正的女性,恐怕这会儿早就一手捂住差点走光的胸口,一手扇过去大骂流氓了。
可不走寻常路的小恶魔不仅不恼怒,反倒撒娇般地拉着长音催促道:“森先生,别玩啦,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呀——”
“明明是涉君在玩吧?”
渐渐找回主动权的森鸥外以拇指按住刀柄尾端,令雪亮的刃身向上竖起,直直地抵住了对方的下颌。大约是对他不设防的缘故,那轮廓看起来十分柔和,犹如被滤镜修饰过一样,有着令人心动的细腻滑润感,被刀锋轻轻一碰便流下了鲜艳的红痕,给人一种正榨取着馥郁玫瑰汁的错觉。
与生俱来的美感压制住了本该血腥的场合,万分地赏心悦目。
“自顾自地恢复'真身',再自顾自地决定惩罚方式……”他的视线随着下滑的血珠一同滚过少年小巧的喉结,仿佛借此来触碰着如此敏感的位置,为对方套上无法背离的枷锁一般,彰显着绝对的占有和控制权,口中则慢条斯理地道:“实在是太狡猾了啊,涉君,令人十分不快呢。”
“让我猜猜看你的想法……如果用殉情这种浪漫的说法未免太俗套了,实际上应该是「出逃」才对吧?看来涉君已经认可了'他是制造麻烦的主谋'这一猜想,决定如法炮制,来试试看被杀掉之后会不会逃出生天,没错吧?”
“不愧是森先生,一眼就看透了我的想法呢。”永远无法抛舍厨力的栗原涉很给面子地吹捧着,然后撇了撇嘴,略有不甘地遗憾道:“其实我也很想试试将您一起带走呀。毕竟,哪怕是假的殉情也很浪漫嘛,不过如您所见,我带的匕首成了摆设,根本没办法发挥作用……”
万一,死亡并不是逃离「世界」的办法,他不就真的杀死首领先生了吗?真是的,那样就算活下去照样逃不过心里的折磨啊。
实在是笔不划算的买卖。
他耸了耸肩,完全不顾刀锋划破皮肤带来的尖锐刺痛感,抬手按住男人的手背一点点向下,重新对准心脏的位置,随后迫不及待地迎着手术刀的方向凑了过去。
刀锋轻而易举地穿过皮肤,向着更深的地方前行,使得猩红的血液染红了刀锋,顺着两人交叠的手指向下滴落着,不断晕染开红梅一般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