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他们的伊尔迷端着杯子,静静的看杯口盘旋而上的热气。
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揍敌客家世代也是如此,和这些生活在冰原上的族群没有任何不同。
每个人都过着类似的生活,个人意识被压得极低,生存意义只存在于名字中的姓上。
前面的名有着什么样的想法,并不重要。
“那你为什么还是选择回来了啊。”亚路嘉又问他,“因为听你这么说,感觉你其实一点都不喜欢……”
“可能是因为习惯了吧。”
码码鲁特顿了一下:“按照外面那些人的说法,每一个人都有着无穷的可能,他们的选择影响着自己的人生。”
“但是我的根却是根植于这块土地,我以为我摆脱了它对我的影响,事实上,当我再一次踏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那种巨大的宿命感就把我笼罩住了。”
“之后我就选择了回来。”
“其实这里的生活也没有外界眼中的那么无聊,季节变换中,大环境看似相同,其实每个细节都不一样。”
“世界上没有长得完全一样的两片叶子,也就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季节。”
“好、好哲学的说法。”
看着码码鲁特的巨大块头,根本想不到这种话是由他这种长相憨厚老实的人说出来的。
“哈哈哈哈,是吗。”
挠了挠头,码码鲁特的笑容是完全符合他气质的稳重:“不过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想法,我选择离开后再回来,并不意味着我鼓励其他人和我一样。”
“反正人生就这么短一截,过得怎么样看个人,开心或者痛苦,也由自己来决定。”
“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还要早起去抓白火。”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多,码码鲁特催着其他人赶快钻进睡袋里,他是这个队伍中守前夜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还坐在火塘边的人。
伊尔迷看着头顶上的雪制天花板,眼睛一眨都不眨,漆黑的瞳孔就像是漩涡,可以将周围的东西都吸引进去。
他就说自己怎么一直觉得这个码码鲁特看起来眼熟。
当初有一份暗杀委托发到了揍敌客家,在翻看了暗杀目标的资料后,伊尔迷将这个委托放弃。
目标实力太强,委托金额过少,性价比过低。
而那个男人,正是码码鲁特,不过资料上他并不是这个名字,除了那个标志性的光头没有变外,估计穿着兽皮的码码鲁特站在自己的敌人面前,对方都会认不出来。
大概外界也想不到,在黑道掀起了血雨腥风的罪魁祸首,最后回到了自己的故乡,给一群钱多的没处花的老爷太太们当起了向导。
人生,果然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