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再次在沙发上坐下了,葛朗台小姐收起了玩笑话,让拿侬从随身的皮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
“这是我暂时能调取到的全部资金,巴黎的银行家们都明白局势困难,即便我尚有不少存款,也无法全部提出来。”
简爱接过了文件,仔细地查看着,葛朗台小姐大手笔地一次性提取了十万法郎。她沉默地思考了许久后,慢慢开口了:“这些已经够用一段时间了,我手中的英镑折算起来也有将近五万法郎,稍后就让莉莉丝交给你。只是,更困难的不是筹集金钱,而是物资。”
“是的,巴黎郊区的蔬菜肉食我已经收购了一部分,定期发往孤儿院和修道院。可是……”
“一旦□□发生,也许就运不进来了。”简爱接上了她的话,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简爱和葛朗台小姐一时都陷入了沉默,简爱看向了窗外的花园,突然想到了上辈子国人的“传统美德”——“我们让修道院的女人们也参与种植和养殖,如何?”
“嗯?”葛朗台小姐眨了眨眼睛,“可是她们是来修道的……”
“我们总不能养闲人,欧也妮。在这样紧迫的条件下,靠缝补过日和种植难道还有什么高低贵贱的区别吗?不过,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而已,至于修道院有没有土地,她们愿不愿意,这还需要我们继续去调查。”
葛朗台小姐勉强点头,她担忧地叹了口气:“我们或许会被口诛笔伐的!让底层的女人们参与生产!这多么荒谬啊,也许在记者们的笔下,我们的慈善也会变成资本家的剥削!”
“当然还没有到那一步。只是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简爱并不认为女人们干农活是多么丢人的事情,相较于饿死,她们不会在乎这些虚名的。至于三流小报的闲言碎语!如果还在乎这些,她就不会跑到法国来了。她不太赞同葛朗台小姐的担忧,但是……结合一些自己隐秘的猜测,某种程度上她也能理解。
“葛朗台小姐,你明天是否有空?我打算去东区的孤儿院和修道院亲眼看看。”
葛朗台小姐睁大了眼睛,拿侬着急地插嘴:“小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那里太乱了!上帝啊,爱小姐,您怎么会这样大胆!您高高在上,不知道那里的肮脏,可是——”
“拿侬!”葛朗台小姐蓦地提高了声音,打断了脱口而出的放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