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眼前的科举一事就够他头疼的。作为现代人考科举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能离开林家自己过活只有分家,可他还没成家,又加上兄长疼爱,根本没有理由与底气去林父面前提分家。搞不好还会来一套十万个为什么。
若是像林母今天说的开一间小货铺打发时间,那他到时想仿制现代用品去贩卖,又该用什么理由去解释呢?
越想越难以入眠的林岚决定放弃思考,准备数羊羔来强迫自己入睡。正闭眼开始数数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林岚心里一咯噔,睁开眼睛看向门窗仔细聆听。这林家作为地主肯定是很有钱的,这搞不好是有人眼红想半夜做点偷鸡摸狗的事情。脚步声一路到他屋外才停下,并且来人胆子还挺大竟然敢带着烛火。
在房门将要被打开时,他连忙闭上眼睛,准备静观其变。若是真有人行窃,至少也要在人得手后再抓个现行。
脚步声越来越近,到他床边就停下了。林岚放缓呼吸,心里却像打鼓似的咚咚直跳,被子底下的手一直死死攥住床单。正在想如何暴起擒住人时,发现那人往上提了提被子,将他露在外面的肩膀盖住。又伸手替他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长满茧子的指腹擦过皮肤,这触感有点熟悉。林岚突然想到一个人——林父。
做完这一切后,林岚透过眼皮感觉到光线渐渐变得昏暗,脚步声也越离越远。他悄悄掀开眼皮睁开一条缝向外看,如他所想,来人正是林父。
林父披着外衣,手里拿着烛台。白天挺拔的身躯微微弓着,蹑手蹑脚好像怕吵醒床上睡着的人。
不同于白天的严肃庄重,此时他的背影透露着几分慈祥与沧桑。
屋子里又恢复一片寂静,林岚拉了拉被子将自己半张脸藏在被子下面,闭上的眼角有些湿润。
对于父母早逝的林岚来说,这是他已经很久不曾体会到的属于家人的关爱。
再次被噩梦惊醒的林岚喘着气,脑子又涨又疼,用衣袖抹去额上的细汗。回想起刚才的梦境,发现竟然白天梦到的场景完全重合,唯一不同的是躺在草席上的林峰变成了林父。
短时间内做同样的梦,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很小,至少他二十多年没碰到过。
已经毫无睡意的林岚披着外衣下床,来到书桌前稍稍打开窗户。此时的天色朦胧,微凉的晨风从窗户的缝隙进入吹散了身上的闷热。
林岚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随手翻开桌上的书籍,借着微弱的天光,用干净的毛笔沾上茶水在桌子上练字。
直到鸡鸣破晓,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笔,转了转酸疼的脖颈。林岚起身拿着抹布擦掉桌子上的水渍,就听到外面一阵动静。
他小心翼翼扒着窗户往外瞧,就瞧见庭院里放着一辆牛车,管家福伯正在往牛车上放东西,林父林母已经穿戴整齐正在后面跟林峰说话,似乎在交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