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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来了呀?”

    他强撑着坐起来,用软糯的、带着点后鼻音的口吻说道:“是因为不放心我吗?”

    太宰抓住我的手,可怜巴巴地放在他滚烫的额头上。

    “我发烧了呢。如果放着不管的话,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是不是?”

    我心中警铃大作。

    “太宰先生,您是不是烧糊涂了?”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字一顿道:“您别认错人了,我是玛蒂达。”

    在和我对视上之后,太宰迷离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

    随之恢复的,还有他身上那种沉重的、带着刺的疏离感,就像陡然撕去柔软假象,显露出森森白骨掩盖的满目疮痍。

    昏暗的室内,只有挂在墙上的钟表,持续不断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试图挣扎着逃离,或者撕破这令人窒息的樊笼。

    不过这种凝固的气氛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像是坚持不住了一样,他晕晕乎乎的往床上一倒,用手盖住了眼睛,恹恹地开口:“原来是玛蒂达啊,我还以为……”

    我忽然冷不防问了一句:“您还以为是谁?”

    太宰好半天没说话,良久,他缓缓勾起唇角。

    “一个早就离开的人。”

    我看着他唇角的笑容,忽然觉得这弧度有些刺眼。

    我叹了口气:“您还是别笑了。”

    明明就不想笑,不是吗?

    “可是那个人对我说过,要多笑一笑。”

    太宰用那种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的声音说着。

    这话确实是我说的。

    时间过去太久,记忆都泛起了毛边,只隐隐约约想起,那时候同居一室的某个阴郁小鬼总是冷着脸,用不讨人喜欢的、仿佛能把人一生看透的目光盯着人瞅,导致其他港口Mafia成员看见他都躲着走。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段对话——

    “我觉得太宰这个姓氏特别好。”

    黑发少年懒洋洋地趴在地毯上,翻着那本我送他的《怎样避免意外受伤》,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这样说?”

    “就是……da za i,读到最后是微笑的嘴型哦。”

    “你看!”我重念了一遍da za i,继续说:“所以我不太喜欢在你的姓氏后面加上‘君’或者‘桑’之类的敬称,感觉微笑着叫你的时候,连心情都会变好了呢。”

    少年翻书的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仿佛定格了一般。

    呆愣中带着几分无措,像被一颗子弹突然击中心脏,以为自己要死了。

    结果发现那不是子弹,而是一颗糖果。

    很疼,也很甜。

    良久,他慢吞吞地开口:“嗯,还真的是,我之前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