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在浴室瘦小的他,第一次被人抱起,那却是属于陌生人的怀抱。
很温柔,很暖的一个叔叔,那个人小心谨慎的抱着他,时不时会与郝韫说几句话。
“别怕,我带你出去。”
“……”
年幼的郝韫没有说话。
他的头上被罩住了一件衣服,什么都看不见,眼前是伴随着碎光的黑暗,有光亮透过衣服缝隙渗进来。
直到他被送往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鼻尖,手上点着点滴,身上被纱布包裹着无法动弹,唯有一双眼睛如死水般麻木的看着棚顶。
白色,全部都是白色。
没有家人来接他,没有小朋友来看望他,只有护士姐姐偶尔会与他说上两句。
只是郝韫永远都是沉闷的一句话不说。
警察来询问,他不说话,知晓父亲被烧死在那场火中,他也没有反应,继承父亲那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遗产,在将自己送入福利院。
郝韫才意识到,他没有家人了。
孤僻的性格在哪里都格格不入,他安静的呆在福利院中,每日都捧着书,和谁都不说话。
有人想要领养这个从小就精致的如瓷娃娃般的孩子,可每当对上那一双清冷的双眸时,都放弃了领养。
这个孩子实在是太怪了。
时间一久,各种闲言碎语都有人在说。
“我听警察说,这孩子是在浴室中被救出来的,当时他父亲就在浴室外面,被活活烧死了。”
“那一整面白墙都是黑色挣扎的手印,死的时候得多绝望啊!”
“浴室门还被锁住了,你们说,他会不会是故意的……”
“他才多大,想太多了吧。”
“可是你看他那样子,每次跟他对视我都觉得心里发怵,你们谁爱负责他谁负责吧,我是不管了。”
在福利院中生活到了16岁,有了自我生存能力,郝韫便用着父亲的钱,独自在外生活了。
对于外界的传言,他从未在意过,只是麻木机械的活着。
直到那一天,有人满身狼狈摔倒在他面前。
那个人冲他笑,还对他说了新年快乐。
他在电视中看到过,这叫做拜年,是要给钱的,可当时他兜里只有一块钱是准备之后坐公交的。
他把钱给了那个人。
笑,该有所回应……
郝韫对于当年的事只字未提,简洁到不能在简洁,连诉说自己当时有多害怕都不会。
说实话,郝韫的话让人云里雾里的听不明白,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