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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别鹤……我好像听说起过这个名字,奇怪,好像想不大起来。”心兰装着有些苦恼的神色,慢悠悠地给自己的双足套上罗袜。

    荷露不在意地解释:“就是地宫救出来的那个江玉郎的爹,人称江南大侠,不过也就这点名气罢了……还妄想攀附移花宫,简直笑话。”

    揣摩这言外之意,似乎在送江玉郎归家时还生了些龃龉,不过荷露并没有细说的打算。

    见她动作小心,又劝阻道:“姑娘暂且还是别穿鞋袜了,刚抹了药,这样子愈合快一些……左右公子最讲礼数,是不会随便进来的。”

    心兰摸了摸耳朵,心道我才不怕他突然进来。

    从前又不是没看过,脸更红的可是你家公子。

    不过荷露都这么说了,她也乐得自在。铁姑娘将白嫩的脚丫子搁在软软的绣垫上,回想一天前备受磋磨的双足,此时此刻简直是逍遥神仙日子……

    ——江别鹤这狗贼,便洗干净脖子等着罢!

    等了半响,直到楼外辘辘车马声渐行渐远。

    花满楼安静地侧耳分辨,神情无悲无喜只是淡淡。忽而又回想起……方才交谈完毕后,少女欲离开时又莫名迟疑的脚步。

    她方才跑上跑下一通好找,才坑出了藏得跟宝贝似的一柄伞。此刻他便又笑着问她,可是遗漏了何物。

    少女怀里搂着早已晾干的雨伞,踌躇着欲言又止。

    只是迟钝地轻声问他:是否也即将独自远行,还是等陆小凤归来再从长计议。

    没想到她关心的竟是自己。

    怔愣片刻,他认真地一一回了,她却还是没有抬脚就此离开的意思。

    满楼花香袭人,盲眼公子笑意愈深。

    他唇角微扬,直言道:“铁姑娘可是在担心,若你们都走了,我会不会孤单?”

    他看不见她的面容,却知她必然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少女连呼吸都顿了两息,终于含糊道:“……嗯。”

    听闻这轻轻柔柔的一个应声,花满楼真是很想笑的。他本也不是吝啬笑容的人,可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今次却不由自主地敛了唇边清浅的笑意……

    他想告诉她:安静的世界,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对一个瞎子来说,热闹与冷清都是值得品味的东西……热闹时周身便如绕繁花似锦,五光十色应接不暇;冷清时耳中可分辨的事物则更细微浅淡,亦有独特的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