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春风如面带着温柔呢,此刻贾赦迎着风,只觉剐着脸蛋生疼,甚至疼痛都传入心扉了。脑海充斥着上上辈子一幕幕的回忆,贾赦脑中空白一瞬,想也没想一抬手就揪着贾珍衣领,眸光带着一丝阴霾,咬牙:“你给我重复一遍,什么?”
“涵三叔!”贾珍虽然有些莫名贾赦之行,但丝毫没被贾赦突然而来的狠厉吓到,从顺如流重复了一遍,还嘴皮子利索的解释起来,“是玉皇阁哪个老道的徒弟来着。不是玉皇阁出了事情吗?刑部因为调查案件,然后不知怎么就找上了贾家。原来这孩子是昔年叔祖父某个被赶到庄子上的姨娘生的,因缘巧合的被老道认作了徒弟。叔祖父就想认祖归宗,但是涵三叔他不乐意,一心想要查案子,报仇。然后正好叔你不是破案了,就送过来一来培养你们手足兄弟情义,二来也是为了破案。三来,也是为了赦叔你将功折罪,否则替名一事皇上要追究的。”
说着贾珍还麻溜的从怀里掏出一巴掌大小的木牌,在贾赦眼前扬了一下,想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他这道录司的道碟,一直是我藏着呢,怕人路上跑了。”
跟随贾珍而来的一行听着贾珍不带磕绊的说个痛快,只得擦擦额头的汗珠,幸叹他们这些日子早已将茶棚包了,供人日日翘首期盼的。
否则……否则就没见过比贾珍还大嘴巴的了!
光天化日呢!
“你叔祖父是不是很喜欢他?”贾赦目光死死看着贾珍手中的道碟。朝廷对僧道的管理,比对一般的江湖门派还要严苛几分。毕竟这种牵扯鬼神之事,一不留神就被能利用了。诸如那狗屁白莲教的,教义就是从佛道而来的,自衍生至今,没少批宗教的皮干坏事。
出家不是剃个头穿个袈裟批个道袍就成了,都是要经过考核,朝廷认证的。考核不过的那些沙弥道童,都拿次一等的籍贯,就一张特殊的牛皮纸制作而成。相当于后世的实习生。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道碟上刻着人的姓名。楷体端端正正,入木三分的三个字—秦楚涵。
当跃入眼前这三个字,贾赦只觉得从脚底腾起一股火气,非但没松开贾珍,反而愈发揪紧了一分,双眸直勾勾的看着贾珍,追问道:“是不是?!”
这回,如此近距离的直面贾赦,贾珍倒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贾赦那燃烧起来的怒火,铺天盖地而来的,似乎都要把他烧熟了。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贾珍眼中带着茫然,结结巴巴开口:“没……没觉得啊。叔祖父待我最最好了呢!临出门交代了我好多事情呢,给我钱给我名帖令牌怕我饿着了厨子……”
周边的一群人默默的想给贾珍捂个嘴。知道是贾家族长,万亩一根苗儿,但能不能看看眼下这氛围?贾赦瞅着都想要吃、人了。
“我问你,他哪一个涵?”贾赦冷声打断贾珍的话,一字一顿,反问:“还不够好?好一个认祖归宗!那姨娘什么意思?玩庶子逆袭?!”
顺着贾赦的话语,所有人视线都看向了贾珍手里扬起的道碟。虽然是蝇头小楷,可是不管什么名帖,名字都是写最中间,字体也相比较其他而言大一号。故而玉皇阁秦楚涵六个字,比旁边那一小号—火居道士四个字显得清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