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红色的妖瞳不知道什么时候逼近了过来,朝日川一时疑问中最后的几个音节没有出来半声,滑头鬼便身体欺进, 抓住他的手吻了过来。
即便樱树枝干宽阔,这个举动也足够把朝日川惊了一下, 要握住刀柄的手条件反射地抓上对方深蓝色的羽织, 眼睛中有光闪动不止。
他支吾了几声,口齿便直接被撬开, 被进攻的人往深处舔舐亲吻。
夜樱依旧簌簌而动,明月偎着云缠在朦胧的梢头。
两人一个是妖怪, 一个是鬼, 生平所见过的花鸟风月之物像数不胜数,可就如传说久米道人的逸闻有言:若不是见山湖中的足胫,为之神驰, 仙人又怎么会从云头跌入荒山野岭中。
朝日川一时几乎要被这个吻逼得颤抖起来,他看到无数粉色的樱枝在眼前斑斓成云霭和白月,极尽妍丽。
他感受到了一种十分陌生的危机感,就像是雀鸟被这般风月目眩,哪怕双翅犹健,也忍不住要一头扎入那朦胧的华彩中,不在醒过来。
滑头鬼直到把他死死压在树枝上,侵略过他口腔的方方寸寸,才抬起头,眼神愉快,赤色浓暗。
滑头鬼甚至舔了一下嘴角,低低地笑着,反问他:
“你觉得呢?”
朝日川一时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的,直到听清奴良陆生说什么,才不由得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他觉得?
他能觉得个鬼!
朝日川目光炯炯,像是要把奴良陆生拆吃入腹——他也就这么做了,什么都没说,直接撑起身体抓住对方的领子,扯过来对着他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滑头鬼闷哼了一声,仍是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出来。
他抬手揽住了鬼的肩膀,慵懒地在花月下轻敲了一下烟管。
烟雾与月色一起氤氲了起来。
……
清晨,大雨又下了下来。
宇髓天元被吵得不像话的雨声叫醒,拉开门,就看到朝日川一时正好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两人不约而同脚步一顿,宇髓天元上下打量了一遍朝日川一时,问:“你昨晚去哪了?”
他昨晚就睡在朝日川隔壁,自然听见了朝日川一时翻窗出去的声音。
朝日川一时被他打量的时候神经绷了一下,但很快就松了下来,淡定自若道:“去约会了。”
宇髓天元:“……”
宇髓天元:“你不皮会死吗,说人话。”
说完他就看到了人类模样的奴良陆生从朝日川身后走了出来,脖子上的绷带十分显眼。
宇髓天元沉默了一瞬,不过心思还没有歪倒奇怪的地方,以为是妖怪在外出的时候受的伤,可还没问起,就看到朝日川一时像是舔了舔自己的牙齿,眯起眼睛说:“妖怪的味道真不错啊。”
宇髓天元:……
这话信息量就很大了,联想到之前“被吃了”的发言,宇髓天元忍无可忍,抬手敲了这只鬼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