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被拘禁的男子,庄司令自有一套应对方案,但现在更迫切的是来自w市的任何消息,哪怕是再微小的变化或线索都要注意。
「报告长官,联络站收到一段加密通讯。」
情况已经够紧张,随时可能演变成全球性毁灭瘟疫,这时居然出现从w市内部传出讯息,透过连线位置锁定,发讯地点确定是在封锁区内,眾人不禁屏息以待。
那id出自已沦陷的调查站,研判感染者拿走通讯设备并企图联络他们的可能性非常高。
「那些活尸真的具有智能,专业能力也不弱。」李副司令掩着脸说。
但没有人,包括传染病专家说出任何类似感染者还活着的话语,他们不知道怎么治疗这种怪病,丝毫不想接近充满怪物的颓败城市。
「我说好就切换通讯画面。」庄司令抿唇吞了口口水,眾人也屏息以对。
他们终于要开啟与w市活尸的直接沟通了。
刚开始只听得到一段杂音,像是有人正走动调整着仪器,以及令人不安的呼气声,过了数分鐘后,对方似乎抓到诀窍,画面出现了,镜头摇动几下后影像稳定播放。
所幸活尸方的摄影机和麦克风没被弄坏,出现在画面中的人物带着明显的感染状态,只是不像在街头拍摄的感染者们那么严重,仍穿着整齐的衣服,比起街道上正在预演的末日画面稍微好一点。
「w市民,你们好,市内现在情况如何?」庄司令选择礼貌中性的语气,以免刺激对方。
说实话,他不知手下负责包围的战斗员还能撑多久?想退出却只能先关禁闭的人愈来愈多了。
画面中,表情僵硬的男人以及他的随从并未立刻接话,对方脸色像尸体般灰白。
『这里权力最大的是谁?我要求和总统说话。』男人僵硬的开口。
庄司令这边没有发送影像给感染者,画面彼方的怪物仍直勾勾地瞪着他们,眾人努力板起脸,彷彿要对其他人证明自己并不害怕。
「我是这次对w市封锁行动的指挥官,敝姓庄,你们有任何需求可以直接告知,此外,本部希望你们立刻报告w市内的病情,以及停止恶意攻击我们派去的救援队。」
『找总统来。』那男人只是冷冷的重述。
「总统现在不在这里,这里一切由我负责。」庄司令竭力维持威严说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双方总算达成初步共识,协议过程快速流畅,活尸方的领袖正开始测试军方底线,庄司令知道怪物们还会提出更多要求。
碍于庄司令这边并无适合的设备和人员突入w市,必须先看美方怎么认定,所以他决定稍微让步,好诱取w市活尸的信任。
w市新封锁协议,军方提出的要求如下:
#w市民不得擅自越过封锁线。
#w市民对外一切联络暂时由政府中介。
#w市民有义务对政府报告从疫情爆发到现在的一切发生过程,保持不抵抗姿态。
#w市民不得攻击进入市区的医疗队。
『最后一点尽量。不抵抗的部分,前提是靠近我们的人不携带武器。』萤幕上的男人抽了一下嘴角。
「你们为何不配合救援?我方必须调查怪病真相,难道你们不想获救吗?」庄司令责问。
『抱歉,我们目前还未取得全体市民共识,无法对擅自进入本市的健康人安全作百分之百的保证。』使用通讯器材的感染者露出冷笑。
站在萤幕前的眾人不约而同想到的是,这句话意味着w市来潜藏着数量未定,甚至可能佔大多数的狂暴感染者,无法沟通,根本不遵守协议,倘若,有一支更强势的活尸在市内压制感染者,未尝不是好事。
那个地方已经和法治没有关係,必须依靠原始的暴力和帮派势力来维护平衡了。
感染者也提出交换条件,政府须做到以下要求:
#每日提供一千头猪牛和若干家禽进入感染区,交付给市民代表,并保证牲畜通过检疫,是健康的活体。
#优先研究w市的怪病解药,并保证每个病患都能得到治疗。
#不得在感染者出现攻击行为前以武力伤害对方。
#考虑到病情导致感染者屡有失控行为,若政府代表私自行动造成衝突并受害,不得将责任归咎于感染者。
通讯结束后,在场人员无不松了口气,死亡气息彷彿透过萤幕蔓延过来,化为绝望静静包围每个人。
如果连握有毁灭武器的健康人都这么想,此刻困在w市里的感染者不用说早就彻底狂乱了,但从摄影记录和对话判断,感染者似乎又保持着某种秩序。
这不是希望,庄司令只看到两个字:威胁。
进入调查阶段后仍旧困难重重,正规防护衣的厚重不利行动,实际见识到感染者的暴力,只会让有意加入行动的勇者退却。
「提供食物的部分怎么办?原本要掩饰封锁行动就已经够难了。」庄司令头痛的说。
「让工兵铲一块平地放置三天分量的家畜,在公路的峭壁段紧急加盖安全闸门,用履带的方式将活体猪牛送到闸门那一端如何?」参谋长提议。
「可行,就这么做。这群怪物居然还让我们这么费事!」庄司令用力捶了下桌面。
「如果这些活尸吃饱,对我们的士兵无疑更安全。」李副司令说。
w市已经成了始料未及的烫手山芋,但这座死亡城市就根植在台湾这座小岛上,谁能不留伤口剜除这块致命脓疮?
另一方面,黄教荣初次代表全体感染者和政府谈判成功,正沉浸在浓浓的成就感中。
政府果然不敢得罪感染者,等第一批补给品送到,教徒一定很开心,现在的追随者数字肯定会翻上好几翻。
第一次谈判只是测试,他得好好想想接着可以要求哪些贡品,毕竟他们都变成这样了,没什么好不敢豁出去拚搏。
和肯德勒、陈永或丽姿这些彼此经常接触且有着共同话题的感染者不同,黄教荣不知何时起早就已经有了和全世界同归于尽的念头。
他不在乎让更多人感染,只要最后自己能得救,黄教荣的底线比任何人都要低。
在那之前,黄教荣得努力鼓动所有感染者对台湾当局更加仇视,好让这股力量继续茁壮,在日后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