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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胜为了回避缘一, 甚至减少了探望母亲的频率,专门错开时间。

    珍香实在觉得忧心。自己身为守护灵太不称职了,竟没能阻止这件事。

    六七岁的小孩子果然难搞,情绪一上来, 翻脸比翻书还快,说冷战就冷战,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珍香不禁仔细回忆自己六七岁时的状态:

    首先,女孩子在发育期总是比男生更早熟,其次她是个独生子女, 再其次她从小就把注意力放在书籍上,曾经因为觉得无聊而拒绝参加集体活动,导致小伙伴生气, 被冷战。

    她直到友尽了很久后,才忽然反应过来, 原来当初那段时被冷战了……

    现在,缘一看上去也没意识到冷战的存在, 那张平静的小脸说明, 他还以为兄长只是在忙呢。

    好吧,看来无论哪个世界,无论什么时代, 天下的小孩子都一个德行,珍香也没什么资格嫌弃缘一不会说话。

    在珍香想出什么好点子帮兄弟俩恢复感情之前,一直饱受疾病之苦的母亲于一天深夜离世了。

    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是缘一,因为当时他就守在母亲身旁,当他悄悄退走返回自己房间收拾行囊时,负责照顾母亲起居的仆从阿系才第二个发现。

    珍香不由着急:“缘一,你要离家出走吗?你明明还不到十岁,还不到出家的时间。”

    额头上生着可怕斑纹的男孩没有否定,只是珍重地用手帕包住了哥哥送给自己的破笛子。

    珍香深吸口气:“你要抛弃岩胜了,是吗?”

    这个问题就不能再默认下去,缘一开口解释:“我知道父亲有意改立我为继承人,所以我不能再留在家里了。”

    珍香被这话噎了一下。

    她当然也明白继国家家主的态度,只是她以为六七岁的孩子不至于这么敏锐,看来她太想当然了。

    “……缘一,你知不知道,对岩胜来说,这就像是你把家主的位子施舍给他的一样?”

    缘一沉默。

    他拿起自己的日记本想了想,没有收进行囊,选择将之留下。

    珍香看得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当初劝你写日记,可不是为了让你当遗书用。”

    关于写日记这件事,其实一开始只有兄弟俩的母亲在做,后来珍香为了鼓励缘一多尝试表达自我,就催着缘一问母亲要走一本空日记。

    单本日记并不厚,缘一却写了一年才到一半,他没养成天天写的习惯,只在觉得特别满足快乐的时候,才把发生的事情记下来,以此铭记当时对他人的诚恳谢意。

    珍香发觉这点后立刻换了态度,转而反对缘一写日记。

    很显然,写日记没有锻炼出缘一的表达能力,反而让他更没开口说话的欲望。

    “很抱歉,今后就拜托小灵守护我的兄长了。”缘一整理好小行囊,背到背上,向珍香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