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今天也好好保重身体了吗?不会又逞强出去吹风了吧?”珍香问。
不良于行的父亲摆出苦笑:“监督的太紧了,珍香,至少见面第一句话应该是问好吧?我逞强的事情也只有那一次而已。”
花妖一般美丽的母亲轻笑:“竟然让孩子这么操心,是当时没能阻止的我的错。”
“才不是母亲的错啦。”珍香连连摇头,把两个花环叠在手中,并不立即递出去,“母亲一直都在支持父亲嘛,所以父亲说要去墓园里扫墓,母亲是不会拒绝的,这完全是任性的父亲的问题。”
“所以明明只有一次而已,为什么会记到现在啊。”父亲更无奈了,却没有反驳什么,他对来自女儿的关心其实很受用。
“一次还嫌多吗?父亲对自己的身体状况真是没有自觉。”
珍香冷哼一声,伸出手把一只花环戴到母亲头上,拿起另一只花环站到父亲面前,却忽然迟疑了。
父亲秒懂,体贴地用眼神示意母亲离开,留出一个父女的二人空间。
“是有什么心事要单独对我说吗?”
珍香沉默。
“说吧,我在听着呢。不说也没关系,我把今天的时间都留给你。”父亲的声音温柔极了,令人一听就忍不住放松下来,想倾诉些什么。
但珍香早就对这种气场方面的东西免疫了,所以她深深叹了口气。
并不是觉得难以启齿,而是有些话不想说出口,至少不想由自己来说。
父亲做了多年鬼杀队的主公,面对过无数质疑,心脏早已千锤百炼,但来自女儿的质疑恐怕还是第一次吧?
更何况珍香想质疑的东西,远比“凭啥你受保护让我们去和鬼拼命?”这种诘问更刺人。
“父亲,把鬼舞辻无惨视为家族的耻辱,这完全是一种傲慢吧?”
父亲有些惊讶:“为什么这么想?”
珍香低着头,不去看父亲的眼睛:“世界上哪有纯善无暇的家族呢?无论再优秀的家族,总会诞生出败类后代的,就像世界上没有永兴不衰的王朝。”
她捏住一片花瓣在指尖摆弄,垂着眉眼,漫不经心地看柔软花瓣上出现折痕。
“父亲,我们祖上出现了一个败类,这个败类叛出家族,犯下累累杀业,但这不是我们这些后人的错啊。硬要说的话,也是当初教养了那个败类的人的错,如果在最开始好好进行教育,或者及早扼杀掉,也就没有今天这么多苦难和牺牲了。”
说着赌气的话,珍香终于把指尖的花瓣给掐掉了:“导致早死的诅咒不该在我们身上,应该在那个败类身上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