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将记忆全部取出来,就算说破嘴皮,她也不会想起任何过往的记忆,就好像傀儡一般不会对任何事产生感觉,不会抱怨这里太暗,也不会觉得一个人太孤单,甚至不会有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来自哪里,又要去哪里的疑问。
这么做很残酷还十分不人道,但既然是当事人自己提出要这么做的,卖药郎便没多说什么,并接受了花鸟卷的请求,帮她提取记忆。“这会是一个很漫长还很痛苦的过程,你准备好了吗?”
花鸟卷深吸一口气,“我准备好了,你开始吧。”卖药郎没有听她的马上动手“你确定? 没有什么想说的?”“遗愿什么还是算了吧。”花鸟卷开玩笑道。
虽然她有很努力想维持轻松感,但卖药郎还是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不安“你现在这个状态我可是不敢给你提取记忆的哦。”卖药郎故意把太过紧张时这么做可能发生的意外说得很严重,就算是无中生有的事情,被他用这种严肃的表情和语气一说, 也足够唬人的了。
花鸟卷就成功被吓到了,支吾着说出了她正在担心的事情。“我在想,如果有人来找我,要怎么办?”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歧义,花鸟卷立马摆手道:“ 我不是在请求你做什么,我只是、只是”半天都没能找到合适的语句,花鸟卷还是沉默了。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请忘了我刚刚说的话吧。”说着她便来到阵法中央跪坐了下来,闭着眼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明明这一切都跟自己没关系,他完全不用去趟这摊浑水,但看着花鸟卷这副已经认命了的模样,卖药郎就怎么也无法置身事外。算了,就当日行一善吧。“放心吧,有我在,没人能再从这里出来的。”
花鸟卷猛的睁开了双眼,里面的惊喜一览无余, 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真的吗?
“真的。”卖药郎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是我对你的承诺。”反正他本来就打算盯着这个世界,防止更多的人工[门]产生,没有[门],里面的人自然是出不来的。不过在那之前,他得想办法把这已经变得很薄了的时空壁补厚一点才行。
他没有说谎,提取记忆真的是个很痛苦的过程。就算闭着眼什么都看不到,还是会有痛苦的呻吟声钻进他的耳朵里,卖药郎没忍住睁开了眼,就看到花鸟卷死死咬着下唇,表情可以说是狰狞,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对方正在承受多么巨大的痛苦。不,他感受不到,没有人可以。
不知过去了多久,这一切终于到达了尾声,阵法也开始运作,阻挡了他看向花鸟卷的视线卖药郎摇了摇装有记忆球的瓷瓶,隐约还能感觉到球体撞击内壁的微弱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