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的,她在老人的脸上看见了惊慌失措。
老人下意识的伸手,自保的本能就是想要夺过来她手里那叠纸。
只可惜江沫眠只轻轻将手往后一仰,便让她抓了个空。
江沫眠淡然道:“老太太,这件事你可以考虑一下。”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想害人,我没有钱赔给你们,真的没有钱,你们别告我好不好,求你们了。”苍老的声音中终于透出了久久掩藏的心虚和内疚,以及东窗事发后的惊恐。
老人掩面而泣:“我错了,我本来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我还是……我是做坏事了,我不该说谎,不该害人的,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啊……”她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身体颤颤巍巍从木椅上滑下来,双腿无力的软下去。
江沫眠在她要跌跪在地之前将她扶住了,有力的拉住她,扶回了椅子上:“老太太,现在还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只要你配合我们把真相澄清,我们可以不追究这件事。”
老人怔了怔,绝望的眼底闪烁出几点希望,看了看她,又犹疑地望向池慕安的背影。
“池慕安。”江沫眠喊了一句,池慕安这时才回头,慢慢地走过来。
方才两人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在耳朵里,此时走到老太太身边,温和的点了点头,告诉她:“嗯,老人家只要你愿意说出事情的真相,还在下一个清白,此后在下绝不予你追责。”
有了这句承诺,老人这时才彻底安了心,揩了揩眼角的泪水:“好,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池慕安心头的大石此刻终于化为齑粉,她既感激又钦佩的看了眼江沫眠,烦忧烟消云散的心底浮起一抹欣幸。
意外来到这个世界,多了江小姐的陪伴,实在是她三生有幸。
何况江小姐还愿意这样一次次无所求的帮助自己。
池慕安心中绵密而隐蔽地生出了一种两世都未体会过的感情,在不自知中蓬勃生长。
整间茅草屋子里入目的就一张桌子,一条椅子,老人看见池慕安撑着拐杖站在旁边辛苦,掀开小门前的老旧碎花布,到卧室里给她拿了另一只小木凳出来,惭愧地告诉她:“家里就这个了,你将就一下吧……”
池慕安谢过了坐下,温言问:“老太太,麻烦你讲一下当时是什么人来指示你污蔑在下的。”
“是一个男的,大概四十多岁,圆脸,头发有点秃,身材偏胖,对,就他一个人来。”老人努力把自己能记起的都描述出来,“穿的蓝色衣服,黑裤子,皮鞋,看起来是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