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昀祺闭眼当没听见。
自此,他发现,裴辙的恶劣程度不下宋雪滢。
熟悉的感觉渐渐被找回,这段时间做得不多。一是姜昀祺还在吃药,精力跟不上,二是为了准备冬季赛,忙起来比裴辙还要忙,仅剩的精力都花在这方面。累起来一觉能睡到下午,不过比起那段状态极差的日子,总在慢慢变好。
结束已经很晚。虽然眉眼倦怠,但姜昀祺靠着裴辙胸膛兴致依旧浓厚地举着干净缎面一角瞧精美绣工,带着些慵懒餍足。裴辙闭眼抚摸姜昀祺柔韧潮湿的腰腹,问还吃不吃药。
姜昀祺扭头,才想起来:“我忘了,本来晚饭后一小时就要吃的……”
裴辙:“那去吃点夜宵?吃完后再吃药。”
姜昀祺放下缎面,不作声,过了会说:“我不想吃了。不吃也可以睡得很好。”
裴辙睁开眼凝视他:“还做梦吗?”
裴辙说的是姜昀祺昏迷醒来后一直做的梦——孤身一人走在漆黑没有尽头的道路上,不知道在找什么,但总感觉自己丢失了什么。
姜昀祺转身面对裴辙,蓝眸却有些发怔,开口语气很轻:“那次之后就不做了……”
裴辙看着他,眸色深沉,知道他说的是哪次。
是钱雲来的那次。
钱雲告知裴辙他看见姜昀祺一个人去小渠河道,一坐好几个小时,不知道在想什么。
之后裴辙就上楼找了姜昀祺。
其实姜昀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小渠河道,他还去了遂浒大爆炸发生的地方,因为进不去,都只远远地坐在一个地方。
那段时间心底像有个缺口。
这个缺口来自遂浒,能填补的只有裴辙。可因为裴辙短暂的离开,缺口就再度成了心底的黑洞——即使潜意识里姜昀祺知道裴辙会回来,但那个时候,自己就是一刻都忍受不了裴辙不在身边。
近乎病态。
那时裴辙是带着几分怒气和担忧去找姜昀祺的,家长似的口吻,问姜昀祺为什么要去小渠河道,说宋姨会担心,他也会担心,万一出事怎么办。
姜昀祺坐床边仰头,望着裴辙,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没听进去,很久低下头,对着脚尖说:“因为你不在……我出门找你,但我只认识那些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