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走到柜台前把口罩往下拉了一点,老板娘这才看清男生的五官,一下就被吸引住了,他留着一头微微卷曲的黑发,看上去又乖又软,客人冲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许是自己也意识到耽误别人下班了,透出几分腼腆的歉意。
这样的男生站在人群中无疑会是一个焦点,他的眼尾被寒风吹得有点发红,无故有几分旖旎胭脂味道,淡色的薄唇却又平添禁欲的感觉,整个人的气质温柔内敛如一柄修竹。甚至头顶上的灯光都偏爱他几分,打下来像是专门为他打光一样。
林寂揉了揉被冻红的手指尖,点了一下柜台上某一款抑制剂:“请帮我拿一下这个。”
老板娘这才收回目光顺着他的手指低下头看了一眼,“啊呀”了一声,好心道:“这款抑制剂强度太大了,长期下来对身体不好,您要不要看看这款,这是新近拿来的……”
林寂轻声打断了老板娘的推荐:“没事,就拿这个就好了。”
老板娘看了一眼林寂白得有些过分的肤色和细瘦的手腕,看上去有点病弱不足的味道,老板娘是个热心的,有点迟疑地将抑制剂装进袋子,林寂知道她是误会了什么,于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是这样的,我的身体很健康,只是我被标记了,而我的Alpha……”
“很遗憾,已经过世了。”
老板娘有些吃惊地张了张嘴巴,她无意窥探别人的过去,更没想过掀开别人的伤疤,一些丧偶的Omega的确会用高强度的抑制剂来抑制过强的发/情期,但林寂看上去那么好看,甚至可以用漂亮来形容,还那么年轻,不论是谁第一眼看见他,都不会把他划到寡夫那边去。
老板娘尴尬地笑笑:“抱歉。”
林寂却不在意,显得淡漠:“没事。”
林寂拿过袋子付完钱转身出门,突然刮起的大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宽大的毛衣被风吹得紧紧地贴在他身上,显得人有些瘦削,如一枝病竹,老板娘这才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标记。
看上去咬得很深很狠,甚至有几分狰狞,就像一个深深的烙印,透着一股势要将人锁死在自己身边不死不休的架势。
林寂有点疲惫,他揉了一下涨得有点痛的腺体走下出租车,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留着标记就是有点太麻烦了,发/情期的痛苦几乎是按几何式叠加的,虽然高浓度抑制剂可以完美压制发/情期,但抑制剂打进去药效发作的滋味并不是很好受。
林寂总是习惯性地抓挠自己的手臂,企图压下药效发作时皮下那种类似于小虫啃咬的细密刺痛感,弄得赵暖总是一边给他化妆一边骂他。
赵暖是他长期合作的化妆师,一个女Omega,长着一双又大又水灵的杏仁眼,看起来又甜美又可爱,做起事来却是风风火火。作为一个汉服模特,林寂身上的伤疤实际上都可以被衣服遮住,赵暖生气的点还是在于林寂对自身的不重视。
她对林寂后脖颈上的标记怨言极多,她想不出什么原因可以让一个Alpha扔下自己标记的Omega不管不问那么多年,赵暖每次给他后脖子遮标记的时候都要说一嘴“没口德,啃那么难看”。
前几个月,她刚听说林寂要搬到Z市,半夜打了个电话来哭得稀里哗啦宛如生离死别。
想到赵暖最后委屈的哭嗝,林寂心情好了点,嘴角扬起了一些弧度,他掏出钥匙进门,还没喝上口水就听见了敲门声。
林寂想不到谁会那么晚还来找自己,他提着袋子去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