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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虞注意到,他的语气和任柏截然不同,依旧是惯常的淡然,从容得有些冷漠,好像在说着其他人的故事。

    江虞又问:“签了几年?”

    郁时青说:“十五年。”

    江虞又沉默下来。

    以前他不理解郁时青骨子里的这份淡漠,现在已经明白,经历过这种打击,常人甚至做不到郁时青留有的一半稳重。

    郁时青说:“满足了你的好奇心,该下饺子了。”

    他把解冻好的饺子全部装盘,走过来打开锅盖,顿了顿,先问江虞,“现在可以放进去了吧?”

    水已经开了。

    江虞说:“可以。”

    郁时青把饺子倒进去,转眼看到他线条冷硬的侧脸,忽然说:“不用放在心上。”

    江虞切蒜的动作停下。

    “我刚才说现在没什么不好,不是自我安慰。”郁时青说,“我喜欢的是演戏,演的是话剧还是电影,对我来说区别不大。”

    江虞抿唇:“电影才能得到更多反馈。”

    郁时青含笑说:“那确实会有些遗憾。但人生总是要有点遗憾的,在这一点上,我不要求完美。”

    江虞没有去接这句话。

    郁时青对人生不要求完美,可如果没有华泽,他的人生本来就该是完美的。

    江虞自认不如郁时青,郁时青可以处之泰然,他只是旁听都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他原本打算找律师咨询这份合同的违约金问题。

    现在不了。

    华泽用这种下作手段坑了郁时青,还想再用下作手段最后坑一笔违约金,哪有这么好的事。

    任柏这时整理好情绪,若无其事地喊:“熟了熟了,饺子熟了!”

    江虞被他惊扰思绪,回过神来。

    郁时青正端着碗,拿勺子往外盛,汤汤水水洒了一圈。

    任柏赶紧抢过来:“大哥,用漏勺!漏勺!”

    郁时青随即被他挤到一旁,不小心撞到了江虞。

    江虞问:“你连漏勺都不会用?”

    郁时青低头看一眼砧板,停顿一秒。

    江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砧板上的蒜切得大小不一,到处都是。

    郁时青显然是在质疑他做菜的能力。

    江虞握住刀柄,忍了又忍。

    看在郁时青以前那么惨的份上,他可以原谅这一次。

    然后郁时青拿着蘸料碟过来。

    他拿筷子拨了拨砧板上的蒜,合理质疑:“你连蒜都切不好?”

    江虞:“……”

    他面无表情,把刀剁进砧板里,“你离我远点。”

    任柏已经盛了饺子上桌:“可以吃了!”

    郁时青也把拌好的蘸料端过来。

    落座后,任柏刚要动筷,手机铃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