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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迪想通这一点,再继续用木勺舀水的时候心里就没有什么埋怨的心态。

    她很有耐心地重复着机械性的劳动,抓着勺子伸进冰窟里,捞水,装进铁箱,然后再进冰窟,不断重复。黑毛也很有耐心,站在岸上一直紧紧握着树藤,做好随时把人拽回来的准备。不过他有时会显得太紧张,比如温迪就会突然感觉到腰上的绳子传来拉力,或是回头看的时候发现绳子被拉直。这时候她就得提醒黑毛一下,免得他一激动就把她拽回去。

    无意外时在冰面上拖动也许反而会造成糟糕意外,所以她并不希望自己回去是被拉回去的。

    “你先冷静一点。”温迪第七次回头,“别打扰我,我马上就能把这个铁箱装好了。”

    她并不需要把铁箱装满,只需要装满一半即可。

    经过长久的努力,终于见到成效,眼看着铁箱里的海水已经到达她需要的分量了,估计还可以再装三四勺。这时,温迪却突然停下,盯着铁箱看了一眼,脑子里用两秒就得出结论——她最好马上回去。一种不安的预感不断在她心里回荡,温迪抱紧铁箱,马不停蹄地踏上了返回的路。

    温迪心里很急,走得却很稳,坚决不给冰层造成任何多余负担。

    从沙滩走到海上冰层,温迪走了30秒,回来时却多了一倍时间。

    纯粹是因为谨慎。

    毕竟现在她可不是“一个人”,来的时候抱着铁箱,但它当时是一个空箱子;而现在铁箱里面已经装满了一半的水,温迪想要把它抱起来都很为难,走路小心翼翼一方面是因为走在冰层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抱着装半满的铁箱实在是快不起来。它好重啊,温迪怀疑自己是抱着一个小孩,而且绝对不是婴儿或两三岁那种幼童,这铁箱能值一个七岁的入学儿童。

    温迪非常缓慢地移动着。

    当她踩上沙滩,松了口气,另一边岸上的黑毛也立马扔掉树藤跑了过来,急忙帮她接过重物。温迪顺势把铁箱交给他,获得空闲的两条手臂用力在空中甩了甩,狠狠地甩了甩。她朝黑毛抱怨道:“我的手臂真的好酸好痛!简直就像是要断了一样!早知道这个冰层这么薄,我就不要走得那么远,站在岸边敲冰就行了。”

    “没事,没事,这个冬天我们不再过来就是。”黑毛安慰她,“冷不冷?我背你?”

    “哪还冷?我出了一身的汗。”既是因为受惊,也是因为紧张。

    温迪刚才走路的时候一直绷着弦,浑身热得发痒。

    她也不知道这叫什么毛病,一紧张就浑身冒汗,越紧张越热。

    至于叫黑毛背也不用,她是手痛,又不是腿痛,两条腿能走路干嘛要人背?

    黑毛还要抱着铁箱,这是她好不容易打上来的海水,可不想打翻了回去再装一回。

    “行了行了,你打头先走吧,要是不放心,把铁箱放家里再回来接我。”温迪说。

    “这也可以。”黑毛想了想,同意,就先舍下温迪抱着铁箱赶回山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