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有说这场雨会持续多久吗?”
“说多则三五日,想来明日就该停了吧。”
沈错点了点头,似自言自语般道:“幸好之前把事情都办妥了,否则这场雨还不知道要耽搁多少事。”
沈云破不喜欢雨天,因为雨天会勾起她许多不好的回忆。
她记得遇到柳容止时就是细雨绵绵的日子,记得兄长去世时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也记得无妄出生时那个雷雨轰鸣的正午。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相遇与离别都在雨天。所以,她不喜欢下雨。
这场大雨一直下到了后半夜才稍稍减弱,然而燕山之上依然山风啸啸,雨声不绝。
落雨打在树叶上、岩石上、屋顶上,奏响得仿佛是首离别的挽歌。
沈云破站在窗前,窗门却没有打开。她面对窗户静静站立着,像是在等待什么一般。
很快,在风雨声中出现了一丝别的声响,像是鹤鸣,像是虎啸,像是山中各种野兽四处逃窜的声音。
紧接着,山动了。
“云破!”柳容止是被震动以及侍女们的呼喊惊醒的,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她便伸手摸向了一旁,在没有触碰到该在的人时,声音透露出了无尽的惊慌,“云破,你在哪里?”
屋内没有点灯,外面也没有一丝亮光,以柳容止的目力实在是难以看清房间里的场景。
床铺犹如马车一般颠簸,她只能依靠本能紧紧地抓住了床栏。
“云破!”
“我在……”
幸好很快,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抱进了怀里。柳容止如获至宝般紧紧抓住了她的衣袖,原先的惊恐转成了欣喜,似乎对这地动山摇毫无所觉。
“太好了……”
“哪里好?我们还没安全。”沈云破一边说一边为柳容止套上外衣与靴子,之后才将她抱起,“我们先去空旷的地方。”
沈云破平日总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此时表现得却异常可靠。
柳容止紧紧靠在她怀中,无助得仿佛一只在风雨飘摇的小鸟。
“只要你在,哪里都好。”
沈云破低低地笑了一声,从容的笑声经过胸腔的共鸣,直接传到了柳容止的身上,让她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