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说她的腿脚和眼睛怕是不能根治,要做好跛脚目盲的准备。
景城自小最崇拜的便是柳容止, 一想到这种可能心中便是不忍。
“你这一声叹息是为的谁?我姑姑,还是我母亲?”
就在景城站在门口胡思乱想唉声叹气之时, 耳边突然听到了沈错的声音。
经过这一次,景城对沈错的武功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也对她的胆大包天,任性妄为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只是听到声音便吓了一个激灵。
“沈、沈错,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景城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 扭过身后便本能地后退了好几步,直接靠到了门框上。
沈错左肩受伤,左手被布条挂在胸前,右手拄着拐杖,神情冷淡地望着她。
“我一直都在。”
景城渐渐缓过神来,想起沈错方才的问题,惊讶道:“你听到姑姑和我说的话了?”
沈错的目光投到了景城身后,似是透过木门看向了其中的柳容止。
“哼,只要我想听,任何声音都逃不过我的耳朵。”
她说得狂妄,景城却毫不怀疑。这人被火器所伤都能恢复得如此迅速,内力之深厚简直恐怖至极。
“那、那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错静静地看了景城一会儿,突然道:“胭脂说是你命御医来为我医治的。”
对于沈错,长公主府的人除了敬畏防备以外还有恐惧忧患。
就如同沈错从未相信过他们一样,他们也从没真正把沈错当作是柳容止的女儿,长公主府的郡主来看待。
这一次事件发生后,家中下人都在为柳容止忙碌,御医只有一位,又哪里敢做主让出来给沈错医治呢?
景城现出一丝懊恼来:“有什么问题吗?你这家伙连神志不清时都戒心深重,老御医差点被你打得鼻青脸肿。”
“我没有问题,只不过是来向你道谢的。”
若说之前景城只是有些慌乱,听到沈错这句话时,简直是惊诧惶恐了。
“你说什么?”
打死她也想不到,沈错这傲慢的家伙竟会向她道谢,还是在发生这样的事之后。
沈错眉尾微微上挑,现出一丝不耐烦的模样:“你怎么年纪轻轻耳朵就不好使了?”
这神情、这语气,是她认识的沈错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