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天明教众而言, 沈云破的地位无比崇高,尤其是像白泉这样从小在沈云破身边长大的亲信,不止是将她当作教主, 更是将她当作长辈亲人来看。
得知沈云破已经身死这个消息时,白泉的悲伤不亚于沈错。
白泉哭了整整一夜,但第二天便擦干了泪水。因为她知道, 比起自己, 此时沈错一定更加难受。
她打起精神调派人手, 一方面执行沈错的命令安抚教众, 一方面也在协助赈灾。
沈云破之死的消息一经传播, 遍布各地的天命教众便引发了不少骚乱。
幸而沈错很早开始接触教务,在教内颇有威严,因此压下了这一波骚动。
马车内坐着沈错、白泉以及胭脂三人,气氛却出奇的安静。
沈错靠在车壁上似在闭目养神,胭脂出神地望着车外,小小的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时不时地震动一下。
白泉担忧地望着两人,从来爱笑的脸上愁云密布。
除了沈云破之死以外,另一件事也让她心头沉重。解语不知所踪,问起沈错,得到的只有一个含糊的答案——解语跟着花弄影走了。
白泉不是不想追根究底,毕竟解语是她多年的好姐妹。
然而在看到沈错沉默不语的失落面容时,她最终只能选择闭嘴。
而此下,沈错甚至要将胭脂送到乾正派。
沈错一刻也不愿耽搁,打算今日便启程去严州。可她在柳容止解除禁锢之后,不仅拒绝了白泉想要同行的请求,也没打算带任何贴身之人一起去。
即便不像胭脂那样亲眼看到沈错的转变,白泉也知道她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虎子大约是受不了车内压抑的氛围,早早钻出车门与驾车的沈丁坐到了一块儿。
看着这沿路破败的景象,虎子的脸上也显出了忧愁的神色。
“师父,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
他声音稚嫩,语气却颇为老成。
沈丁一边驾车一边低声与他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什么离别扭捏之态?我与几位师兄既已教你武功,你便已属于我天明教一脉。
我天明教众遍布大炎,即便一生无缘照面,那也是兄弟姐妹。你无需难过,只需谨记一点……”
他说着扭头望了一眼车厢,继续道:“我们教你的武功一日都不可荒废,但不能让乾正派的人学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