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叫虎子,在几日之前逃到我这里,他还有一位兄长。
据他所说,他兄长被歹人掳走,元正为了救他兄长去追歹人了。”
“那您带那孩子上鼓楼是为了……”
姚元望点了点头:“保证虎子的安全还是以虎子来要挟,端看他如何想了。”
“但按大人所说,姚将军恐怕只是叛军的傀儡,便是他想帮我们也是有心无力。”
姚元望却道:“元正此人的才能你恐有不知,单是他并非与我等为敌便要谢天谢地。
那荀简不过一名庸才,率领一帮乌合之众能成多少气候?
元正却不同,便是腐朽在他手中也能化为神奇,否则你以为这帮江南士族胆敢作乱犯上吗?”
闻识越听眉头却越是紧皱:“按大人这般说来,江南士族以为姚将军为帅才敢反叛,姚将军却显然是受制于人,这其中定然有人捣鬼,企图浑水摸鱼,得那渔翁之利。”
“如此看来,极有可能便是闻大人所说的白云山庄。”
确实,这是最合理的猜想——尤其在两人根本还不知道白云山庄的主事者白严与沈铮都已经身死的情况下。
两人一时无语,姚元望沉默半晌后叹息道:“所以……圣上对武林人士的防备,并非毫无缘由的。”
闻识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出身不同注定各自立场不同,就如这江南士族一般。
难道他们这么多人就真的一个都不明白,他们此时正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不过是形势至此,骑虎难下罢了。
天下又有几个沈云破,能将自己的利益看淡,将拥有的权力放下,选择退隐江湖以天下苍生为重呢?
出身世家却沦落到天明教的闻识,或许是对此最深有感触的人了。
姚元望十分清楚闻识的出身背景,而这段日子的接触更是了解到她的才能。
这番话可谓是他的肺腑之言,也是他希望闻识能彻底转变观念,为朝廷尽忠效力的表态。
只是闻识以无言做了回答。
姚元望不再就此多言,转口道:“闻大人,你先前说等,等的究竟是什么时机?”
就在两人交谈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这场下了整整三天三夜的秋雨终于有了停下的趋势。
闻识抬头望向西北,西北的寒流似是终于突破了江南潮湿的水汽,带来了冷冽与寒气的同时,也赶走了笼罩天际的阴霾,隐约露出远处城郊秀丽山峰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