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容止能够恢复得那么快,有一半是多亏了体内的长生丹,还有一半则是仰仗沈云破的精心调养。
柳容止身体渐好,对沈云破越发依赖。仿佛雏鸟印随一般,她也全身心地信赖着这个醒来后第一次「见到」的人。
她知道沈云破虽总是话语凉薄,但对她呵护备至,用心已极。
她知晓自己的身份却从未想过要回去过那什么长公主的生活。
即便不记得过往她仍能感觉到,与沈云破一起生活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她只想就这样长长久久地和云破待在一起,不受任何人打扰。
“水的温度合适吗?”
沈云破抱着柳容止,叫她先试水温,待听到肯定的答案后才将她放入桶中。
想要医治好柳容止的内伤旧疾,单内服药物当然是不够的。
沈云破便干脆借长生丹之效,再佐以药浴浸泡以及用天罡真气易经洗髓,帮她打通身上淤塞的经脉。
只不过这么做费时费力不说,还尤为磋磨人——既磋磨泡药浴的柳容止,也磋磨要把控水温,添加药草的沈云破。
幸而沈云破虽然贵为一教之主,但不像沈错那般娇气,烧水做饭都手到擒来。
这半年只有她与柳容止一起生活,柳容止一个目盲腿瘸的病患,日常起居都是由她照顾的。
竹屋建在溪涧之畔,又于山中树林之中,无论是引水还是烧火都较为便利。
沈云破之所以将竹屋建在这种人迹罕至之处便是防止他人打扰柳容止疗伤,距离乡镇不远又方便她去采买物品。
她对柳容止可算无微不至,也难怪柳容止如今依依不舍。
“气味好大……”
柳容止一头白发挽着脑后,肩膀以下都浸泡在褐色的水面以下,只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
“都半年了,你的要求还是那么多,忍一忍,最后一次了。”
柳容止听到「最后一次」几个字时立即便闭了嘴,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沈云破不理会她的小情绪,俯身将手探进水中。
“呀……”
柳容止的腿因骨折后未曾好好休养而落下病根,以为沈云破死后更是心灰意冷,不曾好好去治疗,故而一直没有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