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他把胡萝卜丢进土匪的食盆儿里。
土匪低头啃胡萝卜,啃得咔嚓嘎啦,很是清脆。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却还是斜斜瞟着两人,仿佛在说:
别以为你喂我胡萝卜就能收买我了。想摸我?没门儿!
“在美帝的时候,倒是没听说他学过马术。”
沈青衿负手站着,和马匹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显然是不曾接触过马匹。
魏来把随身带来的一大包胡萝卜一个个分给马儿们。马儿们纷纷低下头去,空旷透风的马厩里顿时响起一片爽脆悦耳的啃胡萝卜声。
魏来转过头来,随口道:“陵儿是十年前出的国吧?我记得他是从小就学马术。出国之后就没再骑了?”
沈青衿:“嗯。”
他和江陵,十年前在哈佛认识。后来两人发现,彼此都对古董和艺术品收藏抱有浓厚兴趣。几次因缘巧合,两人就成了朋友。
可惜,朝夕相处的时光,只持续了短短两年。
江陵并不执着于文凭。在哈佛度过两年、并在海外收藏品界留下传说之后,他就拍拍屁.股,跟一个叫Vic的人走了。
去玩儿跳伞。
沈青衿淡淡地回忆着往事,忽然问:“他跟简淮意,是真在一起了?“
魏来扔胡萝卜的手一顿。
仔细一想,沈青衿跟江陵也是多年的朋友了。这事儿大概江陵也不打算瞒他。
魏来便道:“是吧。”
虽然这两人没有明说,但作为好友,魏来早就看出,江陵对简淮意是认真的。
江陵虽然对谁都好,但对简淮意,那已经不是简简单单一个“好”字了。
那简直是倾尽所有,又掏钱又掏心窝子。
一点儿委屈都舍不得人受。
沈青衿又问:“那他那白月光呢?”
这回魏来却呆住了,回过头来,瞪大眼睛:“什么白月光?”
沈青衿比他更惊讶:“你居然不知道?就他十年前那个小……小地瓜?小土豆?”
沈青衿忽然卡了壳,一时竟想不起来那人的名字,只好道,“……反正是个小什么。”
“哎,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有点印象……”魏来露出回忆神色,“他好像跟我提过一嘴儿,说他十年前遇到个人……是叫小什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憋了半天,终究是没能把那人的名字想起来。
最后魏来总结:“反正是个小……五谷杂粮。”
沈青衿:“嗯。是个干粮。”
魏来奇道:“怎么,那人居然是他白月光?我虽然知道有这么个人,但他这些年几乎没提起过。我还以为他早忘了呢。”
沈青衿淡淡道:“不,这些年,他一直念念不忘。你没看见他背包上那个木雕么?”
魏来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哦,那个猫头鹰木雕!——那是他白月光的东西?”
“不是。反了。”沈青衿道,“是他当年亲手刻了,想送给白月光的木雕。可惜还没来得及刻完,他就被家里抓回去了。他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那人的事儿,所以后来去找,那人已经远走他乡。两人就此失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