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舍人的话刚落,殿外便传来内侍尖细的声音:韩大夫到。

    刘彻停下脚步。

    郭舍人走得急,险些一头撞在刘彻腰上。

    打着哈欠揉着眼过来的韩嫣看到这一幕,挑眉笑了起来。

    刘彻一甩袖子,看了一眼郭舍人,郭舍人连忙告罪,刘彻冲韩嫣招手,不住埋怨道:你怎么才过来?

    韩嫣道:昨夜的酒太烈。

    刘彻点点头,一边让郭舍人给韩嫣准备醒酒汤,一边与韩嫣絮絮叨叨说着今日早朝被朝臣吵得头昏脑涨的事情。

    韩嫣一笑,揶揄道:卫青呢?他在战场立了功,不帮着你说两句?

    刘彻道:他跟他姐姐一样,一味地小心谨慎,这种场合,哪会说半个字?

    普天之下,只有你敢冒天下大不为替朕说话,得罪那帮老臣。

    韩嫣笑笑,转了话题:对了,我听宫人说,陛下要宴请阿娇翁主。

    刘彻道:消息竟传这么快?朕不过交代了子夫两句

    罢,你既然知晓了,便与朕一同前去

    韩嫣眼皮跳了一下,道:这不合适吧?都是女眷,我去做什么?

    刘彻道:有甚不合适的?咱们三人本就是一同长大的,有你作陪她也自然些。你若觉得仍是不合适,朕便叫上卫青一起。说起来,他也想见识一下马镫,可李广顾忌阿娇表姐,一直没给他看。

    就这么定了。母后素来不喜她,人多了,省得她受委屈。

    晚秋的阳光不算烈,略带着几分萧条之意,阳光落在韩嫣眼底,韩嫣看着刘彻,笑着道:怎么,陛下回心转意了?突然待阿娇翁主这般好。

    刘彻停下了脚步,手指握着佩剑,面上有些不自然:朕,以前待她很不好?

    韩嫣挑了挑眉,一针见血道:陛下,她是您的废后。

    若待她好,还能是废后?

    刘彻手指微紧,喉间有些干涩,道:朕知道。

    刘彻抬头看着蔚蓝天际,眼睛轻眯:朕就想谢谢她的马鞍。

    韩嫣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你该谢她的,又何止一个马鞍。

    与此同时,居住在窦太主公主府的陈阿娇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多半是韩嫣这厮在为昨夜的事情埋汰她。

    贴心的侍女连忙递上帕子,屋外侍从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翁主,大事不好了